“秦姑娘,我覺得十五兩一斤還是有點虛高。”
秦蓁蘭拿著張開的茶杯,在陽光下轉動,杯中的茶色透過雕花透出,美輪美奐。她指著光影,對張開說:“不瞞你說,宮中的欽天監已經算出晉府的陰天很快就到頭,疊水鎮很快就會重建。天晴了,路好走。各地的支援會比預期早到疊水鎮,到時,鎮民就會回到原來的居所,你們的市場可就少了。你們貨倉中多是舊米,仗著天災發財,天災一過,你就是四大家中最難生存的一個。”
張開拿出算盤,盤算幾下,還是不太滿意。秦蓁蘭玉手一撥,將數目打亂,起身。
“既然張老闆無意,那我只好找田富老闆搬援糧。到時候聖上頒發”積善之家“的牌匾給田老闆,你的生意被他全部奪走,可不要哭鼻子來找我。”
張開將算珠歸元,快速的在文書上畫押,然後交給秦蓁蘭。在門外靜候的田富終於忍不住,抬腿踢開偏殿的木門,用張開送給他的禮物砸到張開的腦門。
“田兄!你這是做甚?”
田富這個人看起來是人模人樣,發起瘋來和田間的水牛一樣。他悄無聲息的拿走秦蓁蘭手上的契約,直接塞進嘴裡。
“呸!滿嘴銅腥味。”
溼漉漉的紙團滾到八仙桌下。
張開當然不會撿起地上的垃圾,他再開一張白紙,憑著商人聰明的頭腦,很快就將契約重新寫一遍。
“秦姑娘,請畫押。”
田富覺得自己的眉毛被人硬生生的剃掉半截。他握住桌角,一轉,印臺轉到他的面前。緊接著,田富將印臺盒拿走,然後拉起秦蓁蘭的手就要往前院走去。
從田富輕輕鬆鬆轉動沉重的黃花梨八仙桌的那一刻起,秦蓁蘭就不能抵抗他的任何一個舉動。田富,絕對不是靠賣米發家。
“田富,你太過分了!我們張家從來沒有虧待田家。你要是沒有張家接應,現在不可能有糧食出售!”
田富沒有理會發飆的張開,因為他是最沒有資格耍脾氣的人。
“護院,攔住田富別讓他出門!”
幾個家丁手持柴刀,守住通往前店的唯一通道。田富將秦蓁蘭擋在身後,從衣袖中取出一根中空的竹管。
“田老闆,你不會覺得用驗糧器就能打贏柴刀吧?”一位家丁嘲笑道。
田富五指靈活的轉動驗糧器,那種熟悉程度就像是在活動自己身上的某個關節。他胸有成竹地出招,不出三招就將剛剛出言不遜的家丁殺死。
滾燙的鮮血從驗糧器的中部穿過,沿著尖利的頂部滴落在家丁還沒合攏的口腔。田富半蹲在地,用武器劃開家丁的頭皮,看著他的密閉的頭骨說:“我可是靠它發家致富,當然能打過你的生鏽柴刀。”
張開的護院看見田富如此兇殘的手段,紛紛棄械投降。張開氣不過護院的無能,砸爛博古架上的一個瓷瓶,拿著碎片,直奔主題。
田富一個閃身,用驗糧器的頂端橫向擊穿瓷片,這時,正午的陽光剛好照進院中。平平無奇的驗糧器上有一個異常耀眼的光芒,秦蓁蘭定眼一看,才發現當中的玄機。
“田老闆好身手,不知老闆以前是哪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