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梨花想了很久,在跟老母確認過之後,才開口道,“應該是早上五六點鐘,那時候我們正打算起床忙農活。”
“你倒夜壺是晚上幾點?”
“晚上九點多……”
這中間,有近九個小時,她跟馬谷呆在一塊兒。
“孩子是足月的嗎?”
梨花搖頭,“當時媽也在,王家婆子也都說了……這孩子,沒足月。所以剛生下來的時候,才會毛病多,沒有足月的孩子結實。”
她的話,如同大錘子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坎上。那道日久彌新的傷疤,再次被錘的鮮血淋漓,曝曬在那。袁清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旁邊桌子的一角,藉著這點力氣開口道。“那……她衣衫……可曾……”
反覆了好幾遍,這話終究是問不出來。
袁清難受的咳的比之前都厲害,旁邊屋的菜頭都忍不住擔憂,進來看了一眼。角落裡李老漢的母親抬眼看了袁清一眼,長嘆了口氣。“放心吧,她還保著貞潔。”
梨花也明白袁清要問什麼了,忙不迭的點頭。“嗯,白妹子的衣服雖然凌亂,但是馬谷應該還沒得手。也是白妹子肚子裡的孩子爭氣,會看準時候出來。”
“那她跳水……是哪一天?”
“就在這個的第三天,她就不見了。馬春花和馬谷找了她一天,最後是村西頭那邊的王媳婦的女兒看見了,說有人穿著一白裙子跳水了。”
得知她不是因為被侵犯而選擇的跳水,袁清的心,莫名的更疼了幾分。
原來……那一次,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原來,那一轉身,就是一世陌路。
讓李老漢一家走了,其他人的口供也都對上了,跟梨花說的沒什麼兩樣。袁清疲憊的讓所有人全部離開,馬谷被菜頭捉了起來,整個馬谷家,就只剩他,和在屋裡睡覺的夏生了。
摸著那斑駁的磚牆,和那代表著年月已久的柱子,袁清憋著一口悶氣坐在了門口的石墩子上。
這天晚上,月色微涼,樂樂不知道從哪裡出來,靠著他的腿邊睡著了。
記憶是蝕骨的毒藥,揮散不去,又侵蝕著他的生命。
白默啊……白默……
如果他知道那一天,命運會走成這般模樣,他哪裡會矜持著面子,容忍她的乾脆。容忍她沒有回頭,容忍自己……不曾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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