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狠狠顫了又顫,連帶著咳嗽都變得更加劇烈。
菜頭擔憂的幫他順了順後背。從他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了哮喘的噴霧。袁清搖著頭,推開了,望著李老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是……白妹子那孩子的……父親?”李老漢媳婦遲疑的問道。
袁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淡淡的看著她。那眼神,她逐漸招架不住,尷尬的別開眼。菜頭不耐煩的瞪了他們一眼,“問你什麼,你們就說。剛才馬谷在那邊可是全招了,跟你們談。不過是更確定一下。如果你們說的跟馬谷的供詞對不上號,你們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李老漢媳婦連忙嚇得縮在李老漢的背後,李老漢卻有點憨勇,“當年白妹子的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你要找也是找馬谷,把我們帶過來做什麼?”
袁清咳嗽的間隙,微微虛弱的說道,“白默的死,沒人看見,但是我昨天在那周圍找到了一些線索。如果上報公安局。這件事會被定義為刑事案件,她的死,也或許會是有人蓄意謀殺。而你們,是當年那件事的見證者,說好聽點,可以是證人。但是說難聽點,有可能是嫌疑犯。你覺得。你還不需要坦白嗎?”
李老漢頓時急了,從地上站了起來。“胡說八道!我們怎麼可能會是嫌疑犯?白妹子她臨盆的時候,還是我家婆娘跟王家婆娘一塊兒接生的,對白妹子來說也能算救命的恩情了。再說我們又沒吃飽了閒著,地裡那麼多農活要做,幹嘛要去殺害一個沒什麼相干的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很硬氣,也很氣憤。可是他的媳婦就不這樣了,那惴惴不安和忐忑猶豫的模樣,都被袁清看進了眼裡。
給菜頭使了個眼色,菜頭就默契的將李老漢一把拎了起來。李老漢雖然農活做的多,可是先天影響,他的身高還不足一米七,所以被菜頭拎起來的時候,就顯得有點狼狽滑稽。貞宏鳥圾。
李老漢的媳婦頓時慌了,連忙叫嚷著要去拽李老漢的衣服,沒拽到,就慌得臉色煞白。
袁清靜靜的看著他,李老漢被菜頭拎出去後,這個房間,便只剩下她們三個女人,和時不時咳嗽的袁清了。
房間裡安靜的很,袁清偶爾的咳嗽聲,非但沒有打破這種僵持的氣氛,反倒讓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就在李老漢的媳婦慌張的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直在角落裡閉眼佯睡的李老漢老母睜開了眼。她長長的喟嘆了聲,“梨花,把事情跟他說了吧。”
李老漢的媳婦頓時有點驚愕,“媽,你說什麼吶?”
“你幫他瞞的夠久了,是馬老單的祖上造了孽,生下這麼個敗家的孩子。看在祖上的情誼,俺們也幫他瞞了這麼久,該說了。”
老母都說到這份上了,梨花也沒必要再瞞著了,訕訕的說。“老闆,人真的不是我們殺的,真的是她自己跳水自盡的。”
每每聽到“自盡”兩個字,袁清的心就疼痛的很。“那你們老實回答我,當年馬谷從哪把她帶回來的?”
“那天晚上我正好出去倒夜壺,從竹簍子那邊看見馬谷跟幾個二流子從村頭回來,他的懷裡就抱著白妹子,跟他們一路有說有笑的說著葷話。”
“他喝酒了嗎?”袁清問道。
“好像是喝了一點,但還正常。”
袁清稍微一套話,就把馬谷說的謊話拆穿了一個。也就是說,白默是他跟幾個朋友從外面抱回來的,而並不是在門口撿到的。“她生產……是在哪一天?”
“就是馬谷把她抱回來的第二天。”
“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