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連忙將她扶住,讓旁邊的人幫忙扶一下,自己鄭重其事的在任安素的面前磕了三個響頭,但是他嘴裡呢喃的話,恐怕只有此刻的他自己,或者現在在天堂的任安素才聽得見了。
他說,“顧淺溪,她本就不該見到骯髒,本就不該手染血腥,本就不該陷入陰謀。她就該安穩康樂,就該無憂無慮,就該語笑嫣然。所以伯母,請您在天之靈可以成全我。日後,若她有危險,我可以用我的命去保護她,護她一生周全!”
夜風迷了他的眼,卻沒亂了他的心。他語調鏗鏘,字字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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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顧淺溪接了回來,他全身就穿著一個毛褲,抱著顧淺溪往回走。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堅定……
夜風還在颳著,每一次刮過樹木,都是一次新的鬼嚎。夜晚的墓園,沒幾人能來。但是王胖子前腳剛走不久,另外一道人影就走了過來。
他站定在顧守義的墳前,頎長的身影,被路邊的燈光拉的很長。彷彿,拉長了他的孤寂,拉長了他的悲傷。
他看著顧守義的墳前,慢慢跪了下來,即便跪著,他的腰桿都挺得很直。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對不起,伯父。”
說完,他站了起來,對著旁邊黑暗的地方揮了揮手。頓時有三四個人走了上來,蘇承墨在那個用血一筆一劃書寫的墓碑面前站定,指了指那塊凸起的土壤。那三四個人便立馬麻利的拿出手裡的東西,一齊動作,將土刨開了。
蘇承墨的視線落在墓碑的血痕上,心裡閃過一抹悸痛。手指摩挲著上面的血,眼前彷彿看見了那個小女人,跪在大火吞噬的門前,一下又一下的跪著。他現在不知道的是,以後很多個午夜夢迴的夜晚,他都會聽到那一天走廊上,幾乎是磕在他心坎上的“咚咚”聲。
剛剛填充實的土,被刨開了。他的手下叫了他過去,蘇承墨看著在坑裡的棺木,語調冰冷。“開館!”
“是!”這三四個人又立馬拿出鐵楸,對著棺木的邊緣一點點砸著,然後一齊用力將棺木掀開了,露出裡面的場景。
蘇承墨看著被屍體旁邊被填著充實的衣服,以及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刺痛了他的眼。蘇承墨別開眼,心一陣陣泛出酸意。“把衣服都放在裡面,人抱上來!”
“啊?”抱屍體啊?這三四個人有片刻的躊躇,旋即有人一咬牙,剛要伸手,蘇承墨忽然開口叫住了他。“慢著!我自己來!”
說著,蘇承墨跳下了坑,伸手將裡面的屍體抱了出來。旁邊的人急了,有人想搭把手,蘇承墨都不讓,那人便勸道。“老大,這屍體多髒啊,如果是顧小姐的母親,您抱了我們做手下的不會勸。可是您明知這個是他們弄來的替身,並不是顧小姐的母親,您為什麼還要……”
蘇承墨只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那人就頓時住了口。將這人抱在懷裡,他有樣學樣,學著顧淺溪之前抱著的動作。這具屍體有點沉,那個小女人究竟是怎麼一路不放手抱過來的?她手上的肌肉應該都拉傷了吧?
抱著這人,踩在棺木上,蘇承墨跳了上來。他走過的地方,還是有著血腳印。看著下面的坑,蘇承墨聲音冷冽的好似九幽之下傳來的一般。“將棺木合上。” 360搜尋 你再嬌縱,我願意寵 更新快
那些人便聽話的將棺木合上,把一切都還原,儘可能的讓人看不出他們來刨過墳一樣。
他們在弄的時候,蘇承墨就一直看著那個血字墓碑,眼底是深不可見的沉痛。等他們弄完後,蘇承墨吩咐道,“把這個墓碑帶上,明天天亮之前,找人弄一塊一模一樣的過來。”
說完,蘇承墨抱著懷裡的屍體一步步離開。走在墓園的道路上,他背影挺拔,腳下卻一瘸一拐。即使明知懷裡這人不是任安素,但他就是想抱著。
想體會那個小女人當時的痛苦,她的艱辛,她步履的沉重……最關鍵的是,抱著懷裡這人,他似乎能感覺到那還尚存的,屬於那個小女人的體溫。
今日之恥,今日之痛,無論是他所受的,還是加諸在顧淺溪身上的,他都會十倍的奉還給這些人!
既然讓她染了血,他蘇承墨無法好過,他們這些人就永遠都別想好過!死是解脫,他不會讓這群人這麼輕易就能夠解脫了!
還有……容煙兒!他之前是不是太好騙了,所以只要是個人都敢在他頭上踩兩腳?就連這個曾經傷過他的女人,也敢回頭再來騙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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