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殷少融一甩衣袖,稍微整理一下衣衫,別有深意的冷冷的看一眼北宮羨,甩袖離開。
林炎姝躲在暗處,看著殷少融離開,也跟著離開。
北宮羨見到明裡暗裡的礙眼的人都走了,便心滿意足的朝著林炎冉走過去,輕點一下她的鼻頭,口氣帶著三分嗔怪道:“沒事做什麼惹他?!”
“你不也明著挑釁他嗎?!”林炎冉揚眉,不待他開口,她自言自語的邊走邊說:“我們這樣囂張的激怒他,真的好麼?!”
北宮羨雙手背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側,斜睨她一眼,道:“難道你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嗎?”
“……”林炎冉竟無言以對,好吧,她承認,她剛才確實有點故意的意思。
林炎冉偏頭,斜他一眼,疑『惑』問道:“你現在不應該正在為晚宴做準備嗎?”
“嗯,正在準備。”北宮羨咧嘴一笑,意味不明。
林炎冉疑『惑』的打量他幾眼,看他一臉的壞笑,就知道沒好事,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都準備什麼了?”
“準備保護你呀!”北宮羨大掌一揮,撫上她的頭頂,將她一頭秀髮弄『亂』。
“……”林炎冉閃身跳開,離他三步遠。
她就知道他沒好話,這三天,他沒事就跑她跟前晃悠,調戲她,逗她,但比之從前,也更加黏糊更加溫柔起來。
林炎冉淡淡的揚唇一笑,有點哀傷。
想必是看清了兩人的前路,便越發珍惜現下的快樂時光。
人最可悲的不是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未來是怎樣的,而是明知道未來的結果如何,卻無力去改變!
林炎冉隔著幾步,偏頭瞅著他,淡淡一笑,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趁著今夜大好時機,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嗎?”
北宮羨站定,看她的目光變得晦澀,良久才淡淡開口,不答反問道:“做不做有什麼區別嗎?”
他質子的身份不容許他有出格的動作,有時候越是爭取功勳越是惹來殺身之禍,他從來都很明白這個道理。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坐以待斃,只不過,很多事藏在黑暗底下,不足為外人道也。
林炎冉挑眉,很意外,也不太相信他真就順其自然了?!
她問:“難道你不想回去?”
“……”這個問題本來很容易回答,現在卻覺得不管怎麼回答都很難說出口。
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想回去。可自從認識她之後,他曾考慮過,就這樣一輩子待在西魏無所事事也未嘗不可。
可是,他更清楚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如太后所言,他即便是留在西魏,也只能透過聯姻的方式讓自己活下去!
“你想讓我回去嗎?”北宮羨複雜的眸光攏著她,慢慢頗為無奈。
林炎冉失笑,他們兩人一定要這樣只提問不回答嗎?
她再問:“我的想法很重要?!”
“嗯。”北宮羨很想知道,但他猜到這個丫頭很定是會將他推開,越遠越好。
“那便努力的想盡辦法回去吧。”林炎冉答得乾脆。
不待他做出反應,她繼續說道:“沒有人願意一生漂泊在外的,家,即便是空『蕩』荒蕪的廢墟,那也是家,值得依戀。”
“……”北宮羨猜到結果,卻沒有猜到原因,她的話不僅僅像是說給他聽的,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再殘忍的家人,也無法割斷血脈親情。家裡,總有一些人是你無法割捨下的牽絆。”林炎冉聲音莫名的低柔晦澀,有些自嘲的勾唇,盯著自己的腳尖,發愣。
她有點想念琴姨了,她出來許多天,不知道香芹和香籬兩個丫頭是不是把她照顧的很好。
“傻。”北宮羨上前,一把扯過她,柔滑的髮絲弄成一團『亂』。
林炎冉暴躁的揮手,想打掉那個作『亂』的大手,卻反而被他抓住,握在掌心。
她惱火的瞪著他,另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拍上他手臂受傷的位置,他疼得齜牙咧嘴,卻半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林炎冉四下看看,幸好附近沒有人,便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貌似,她現在有點習慣他這樣的動作了。
她看他疼痛難忍的樣子,抿抿小嘴,還是關切的問道:“還沒好嗎?”
那天晚上之後,她以為他會再次長途奔襲回到森林繼續狩獵的,沒想到第二天上午,他便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巺枋宮的偏殿,說是太后允許的,他特意過來探望她。
她短暫的驚訝之後,立即意識到他是受傷了才會被遣送回宮的,就如同太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