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是個狠厲的人,雖說平素喜愛樊氏,也頗為疼寵她和她所生的女兒,那是因為沒有損害到她的利益,一旦事情牽扯到她自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只要她心底一旦有了嫌隙和懷疑,那麼樊氏失寵那是遲早的事情,這也是林炎冉為什麼不直接出手滅了樊氏,而是一步一步的讓老夫人去收拾她!
“等等!”樊氏不敢置信的瞪著唐氏,咬唇問道:“婆母……這是要……要搜屋子?!”
唐氏聽她語氣裡含著質問,十分不悅的皺眉。
曹麼麼卻嚴肅代答:“二夫人,你想多了,老夫人只是讓奴婢帶人去看看送去各家各院的衣衫是不是有問題,若都有問題那便是玲瓏閣的不是,夫人也可以洗脫陷害的罪名不是?”
樊氏語塞,只得罷手,不然又會落人口實說她這是心虛不讓人著手查辦,可真讓曹麼麼去……
她給身邊的夏柳使眼『色』,奈何夏柳剛挪動身子,就被曹麼麼叫住,不讓任何人跟著,只帶著老夫人屋裡的丫鬟婆子等人離開。
樊氏有些驚恐,心慌的朝唐氏看去,心道不好,耳邊又聽見香桃頂嘴說道:“奴婢沒有誣陷呀,剛才二夫人不是親口承認衣服在你房裡待了許久,之後就送到暢冉園大小姐處麼?”
“這……”樊氏心塞無語,想撕了她的心都有了,沒想到從莊子上帶的這個不起眼黑不溜秋的鄉野丫頭,任由她在府裡『插』科打諢的,她不僅不感激,竟還處處頂撞她,跟她作對的!
但她知道一定不能讓自己捲進謀害大小姐的罪名裡去,她反應迅速的立即抽了身邊趙麼麼一巴掌,呵斥道:“你怎麼辦事的?!大小姐進宮穿的衣服何等重要,我交給你去辦,你怎的出了紕漏?枉我平時這麼信任你!”
趙麼麼被一巴掌打蒙『逼』了,也不管什麼情況立即跪下道歉:“是老奴辦事不利,著了那些個黑心小人的道,老奴枉顧二夫人信任,老奴知錯了,認罰!”
“該罰!”樊氏頗有種大義滅親的豪邁氣勢,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一圈,像是在說:你們看,我不知道這件事的,我手下的麼麼也只是失職,根本就不知道有黑蟲子這件事。
這一主一僕唱作俱佳的表演,生生把謀害的罪名摘掉,只落得個辦事不利的罪責,林炎冉在心裡冷哼,哪有這麼容易就脫身的,休想!
她朝香芹使個眼『色』,香芹會意,立即上前,將手裡漆紅匣子遞上前道:“這是從陳麼麼屋裡搜出來的珠寶,她剛才在來的路上已經招供,說是二夫人為了收買她,讓她在小姐的衣服了放東西,事成之後還另有重賞!”
“你!你血口噴人!”樊氏氣急,指著香芹很想上去撕了她那張小嘴!
“請老夫人問一下跟我們一起來的人,我有沒有撒謊自有分曉。”香芹冷著臉,卻是垂著頭朝老夫人拜了拜,只讓她來做主,不與多說。
“我沒有給這賤奴任何東西,這都是這老傢伙自己偷得的珠寶,你個小賤人信口雌黃,滿嘴胡言『亂』語!再說你們都是大小姐房裡的人,誰不知道向著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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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見沒人信她,眾人看她的神『色』多了質疑和鄙視,不由心底生寒,轉而向唐氏求情道:“婆母,你是我表姨母,我的品行你是知道的,我從嫁進來將軍府十多年了,一直勤懇本份,夾著尾巴做人,怎麼可能會生這種心思,若是要耍手段,也沒必要等了這十多年吶……這擺明的是有人要將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呀……”
“是不是汙衊栽贓,自然會查清楚,不是你做的,自然不會冤枉了你!”唐氏還是陰沉著臉,沒個好顏『色』,對於拉著她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樊氏心底生厭,甩手,杵著柺棍往旁邊挪了兩步。
大丫鬟秋菊見狀,深知老夫人怕是累了,體力不支,便上前扶著唐氏走向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太師椅上坐著。
唐氏坐定後,沉聲道:“將那犯事的帶上來。冬梅你負責審問!”
冬梅脆生生的應答:“是。”
秋菊和冬梅跟桂花、海棠一樣,都是老夫人身邊得力的四大丫鬟,是老夫人親自挑選培養的,這四個丫頭連帶曹麼麼可以說是老夫人最最信任的人了。
由她們辦事審問,眾人心知肚明,誰也做不了手腳,弄不成貓膩!
林炎冉就是預料到,故而她提早做了防範,在來的路上,餵給捆綁住的陳麼麼吃了顆『藥』丸,騙她說是毒『藥』,若是乖乖配合一切從實招供,事後不僅不追究,還會給她解『藥』放她出府,若是不配合,還想著幫樊氏說話,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陳麼麼當時就被嚇得癱軟了身子。
院子裡除了冬梅幾個一問一答的審問聲,還有樊氏低聲哭泣的聲音。
讓林炎冉意外的是,從始至終,林炎姝都保持沉默,而後面趕過來湊熱鬧的樊芙站在她身邊,也同樣保持了沉默。
只是,細看兩人表情,就看出天差地別來,林炎姝還是那副溫文柔弱的樣子,絕美的小臉蛋始終維持平靜,那雙看似無辜純潔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林炎冉,似有怨懟,似有疑『惑』,又似乎很是惱恨,十分複雜。
樊芙則簡單得多了,她只是有些驚疑不定,又有些後怕,心裡卻知道,看樣子姑母樊氏此時被人下了套,而那個下套的人就是才勸服她的林炎冉!
只是她猜不透,林炎冉會對姑母做什麼?會不會要了姑母的命?那自己呢?林炎冉會不會下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曾經也想要害她的自己呢?
不消片刻,冬梅便將事情審問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