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晉陽郡尉印。
這個印璽,不是高歡現在的官職。
而是應昭還在東宮當太子的時候,力排眾議,跟關隴世家打了一個月嘴炮,才安排下去的。
看到這個印的火漆時,應昭無聲的搖頭。
他大概猜到高歡猜到了。
“解開吧。”應昭對親衛吩咐一聲。
親衛將竹筒開啟,確定沒有毒藥或者毒箭之後,倒出裡頭的帛書。
開啟遞給應昭。
“罪臣高歡,叩首以拜……”
“罪臣不敢言勝,亦不敢奢求陛下赦免罪臣之錯。罪臣願以身家性命,求一子苟活,延續血脈……”
“望陛下……臣高歡,百拜慟泣,臨書涕零……”
書信斷了。
幾滴淚,幾滴血,又有哀求,更有他的不甘和奢求。
老實講,對於高歡這個傢伙,應昭並沒有太多太深感情。
畢竟高歡浪蕩,喜好鮮衣怒馬和美女佳餚,經常惹事。
眼力勁甚至不如比他還渾的爾朱榮。
至少爾朱榮懂得聽話,他高歡卻更多有點神經質。
你尊重他,他也不見得給你好臉色。
但不妨礙高歡很講義氣,所以應昭身邊不少人跟他也算不錯。
只是在最開始安排人事的時候,應昭雖然不算對他寄予厚望,但也沒有多把他放在心上。
今日看他這封信,則是看到了一個聰明人在必死結局面前,為了家族延續的最後一求。
歷朝歷代,無數血脈傳承,無外乎於此。
“去信宇文泰,讓他攔住高澄,然後送來金陵。”應昭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攔住了高澄,那麼自己差不多就打到了金陵。
高澄也算是高歡的託付,養在身邊傳出去也是佳話。
自己是造反的。
得留下一點佳話來洗白一下。
省得以後君主一言不合就自己提刀造反,把國家社稷搞得亂七八糟。
畢竟這一次造反之後,他已經決定將東宮六率的員額併入皇宮衛隊,東宮的制度,全面照搬明朝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