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戰強攻持續中!
黃昏的餘暉又落下,城頭一次又一次的發出了慘叫,大量將士甚至連餐食的機會都沒有,血戰一天之後,斷裂的屍體潑灑了鮮血,從城頭跌落。
死,也只能當餓死鬼。
“頂住!都給我頂住!”
將官們指揮著,親自披掛上陣的不知多少。
“賀拔嶽,你他娘給老子滾下去!”
一個將軍看到了一個四十五歲的老傢伙扛著一把刀,毫不猶豫將前頭一個高句麗士兵斬殺,不由的發出了怒吼:“你他娘將鎮守軍帶下去,然後去整備第二波敢死隊!別在這裡給我胡亂衝!”
賀拔嶽充耳不聞,再次揮刀,手中鑌鐵鋼刀在他一聲厲吼加持之下,直接將一個衝上來的高句麗甲士劈成兩段。
當然,鑌鐵的刀刃也捲了。
再將衝上來的人擊退之後,賀拔嶽不顧將軍威脅退下的命令,撿起一把長弓,挽弓射出一箭,正面衝臉,在度射殺一人。
“聽不懂嗎!”
將軍跑了上來,踹了他一腳:“給老子滾下去!現在不是你充英雄的時候!就算想要充,也得是城牆要破的時候!下去整軍!”
賀拔嶽趔趄了一下,抬起頭,原本花白的鬍子都染成了玄色黑紅撞色為玄),眼中那一抹哀痛,讓將軍忍不住顫聲說:“大人!下去吧!”
“你爺沒死!用不著你拿統領名號壓著。”推開這個將軍,賀拔嶽轉頭盯著正在用命換命的守軍,“他們與你一般大,多少好兒郎,卻只能在這個城頭護著我們這群老骨頭有什麼意思!要也是我們先死。”
“大人!你就別讓我難做了!敢死隊,更重要!”
“重要個屁!老子都下去整備多少敢死隊了!整整兩天兩夜,十二隊孩子都死在了城頭,關鍵的是死的還不是敵人手中!這裡有多少也是被逼著走上城牆的湯人啊!”
賀拔嶽不想再下去整備敢死隊了。
因為這樣做,太令人難受了。
好兒郎不是殺胡,而是死在了自家人手裡,雖然大家都是為了活命,誰也不比誰高貴,但終究難以接受。
“走開!”賀拔嶽踹開兒子賀拔緯厲喝道,“區區高句麗人!也敢造次!”
一刀,將襲擊他們的高句麗士兵擊殺,不過突然下方破風聲呼嘯,賀拔嶽轉頭,眼中多了幾分震恐,接著跳開。
砰!砰砰!
霹靂車發射的石頭,很快將混戰成一團計程車兵砸死砸傷一大片。
“呸!”吐出一口碎石,賀拔嶽起身喊道:“大郎!你人呢?”
“沒死!”賀拔緯回應著爬起來,“這群高句麗人瘋了吧!城頭還有他們很多人的!”
“這點人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麼!乞伏安人是混血靺鞨人,他才不會管扶余人的死活。”
賀拔嶽啐了一口說:“大哥和二哥一個去了交趾,一個隨太子去了蜀州,咱們這一脈留在遼東充當暗線看護,這本來是信重咱們,結果沒想到局勢變化得如此艱難,實在愧對太子啊!”
賀拔氏部落四年前追隨了應昭,打完北疆戰役之後,應昭將賀拔嶽的兄長賀拔允委任交趾郡丞,南洋海事督管,負責組建南海的艦隊,用來平衡項猛奴的澎湖水師。
跨度不是一般的大,但應昭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而且賀拔氏三兄弟彼此之間相互牽制,跟項猛奴這樣的孤兒比起來,其實應昭反而更能相信幾分,畢竟親人之間羈絆還是有一定用的。
然後賀拔氏中的老二賀拔勝跟著應昭留在東宮。
本來賀拔嶽應該在沃野郡的,不過段氏奪權之後,應昭委任他為遼寧鎮權知,負責敵後作戰,一旦有機會奪權,那就幹掉段氏重新獲取遼寧鎮的控制權。
賀拔嶽過來忙活了幾年下來,齊出因為兒子賀拔緯一句漏嘴,導致賀拔緯被段韶父親委任為遼陽縣尉,按在眼皮子底下幹活,讓賀拔嶽投鼠忌器,只能呆在遼東邊陲放牧,暗暗圖謀。
本來想著找機會先救兒子,誰知道兒子能耐,跟鮮于修禮搭上線,鮮于修禮提兵衝段氏,賀拔緯推了一手,直接將段氏幹掉。
從而搖身一變成為鮮于修禮之後第二人。
不過還沒開心幾天,少了段氏,賀拔嶽從東部帶著部落回來,曬出應昭命令,要求接手遼寧鎮一切政務,準備重新啟動九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