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三年十二月十六日。
距離應昭改元就剩下十四日的時候,長安的朝廷爆發了前所未有的衝突。
應昭滅佛旨意下達長安,關中所有僧寺遭到了破除和劫掠,甚至從僧寺之間抄到了大批的武器。
因為應昭的滅佛,引起了朝堂一堆信奉佛教的世家子弟接連抗議,要求停止滅佛。
可是朝廷這邊選擇看不到。
他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讓太上皇真的就定格為太上皇。
如今關西軍堵在皇宮,皇城軍包圍,應昭的長安都司正在清繳佛寺,佛教徒官員們在吵鬧。
劍拔弩張卻又莫名的顯得融洽。
因為老百姓們的生活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還過的更舒服了。
佛教徒們全部被抓去開礦,耳邊還少了很多阿彌陀佛的聲音。
真心舒服。
“二郎!你也要學那逆子嗎?”
應玄看著二兒子,苦笑了起來。
本來以為自己馬上就要重掌國家,等老二這邊穩住了群臣,遷個都城,他又活了繼續逍遙。
結果沒想到大郎才入蜀不到三個月,朝堂吵著吵著,就進入了擁立新帝的爭端。
朝堂內群臣已經決定,既然太上皇已經是太上皇了,那就老實當著太上皇吧!
皇帝換人吧!
換人當皇帝,那自己算個什麼?
去洛陽當最後的傀儡嗎?
那還不如讓大郎來當這個皇帝呢!
至少大郎是個有威望的狠人,能打仗,能壓服群臣。
可是二郎有這個本事嗎?
“父皇,兒臣不比皇兄差。”應晏給應玄斟了一杯酒,“皇兄的想法太極端,他若是出蜀,一定會跟這天下徹底撕破臉,到時候戰爭烈度遠不是現在這麼低。他若是要控制天下,您覺得地方的豪強世家能放任他為所欲為嗎?定然是處處烽煙。”
“與其讓地方烽煙四起,不如兒臣領了這個皇帝的位置。一來弱化皇兄的大同思維,二來皇兄為蜀王,出蜀便是奪位,這樣一來大義在我啊!”
應玄看著應晏,又看了看這亭外殘陽,三百多斤的身體抖了抖:“決定了是嗎?”
“是。”應晏沉沉點頭,“唯有如此,才能將天下資源集合,一同對付皇兄。”
“兄弟鬩牆,可真是好算計。你就算贏了,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無非就是得位不正,但就算得位不正又如何?誰敢造次?”應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難受,“皇兄若是贏了,這世家就等於廢了七成武功。剩下三成若是皇兄想要在臨死之前畢其功於一役,那剩下的世家有幾個能活?皇兄可不是個在意名聲的人。”
“你處處學大郎……”應玄收回目光,看著應晏,“但你卻永遠不可能成為大郎。”
應晏愣了一下,看著應玄。
此時的應玄,心如死灰。
皇帝和父親當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兩個最年長的兒子,一個直接提刀,一個陰謀算計,都想要他下來他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