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晏感覺這個世界自己要不認識了。
“百姓能將糧食賣出去?”
“是!賣出去了,換成錢了,但就算是這樣,家家戶戶的餘糧能撐到明年夏收麥子的時刻。”
“這還是關中嗎?”應晏震驚萬分。
蕭道成也很矛盾說:“這就是為何我明明恐懼太子,卻又不得不承認太子的方針是正確的原因。”
農社對生產力調動是正反饋的。
伴隨著農社的崛起,大量的百姓賺到了第一桶金,而且高利貸什麼的全部給一把火燒了,世家都只能躲在皇城內瑟瑟發抖,誰敢去找他們收利息?
於是,社會生產力得到一定解放,老百姓幹勁十足建橋修路,開溝挖渠,忙得昏天黑地,卻心甘情願。
因為今年豐收,來年水渠一修好,種出來的畝產一定會更多。
農社也在收購耕牛,進一步的解放勞動力,將更多的人變成工人,去做高附加值的產業。
比如從軍,比如學醫,再比如學做工匠等等。
所以蕭道成一邊被震撼到,一邊又警惕著。
甚至他還發出了自嘲:“天下何人不是太子黨?”
只要有點雄心壯志的人,都是太子黨!
因為這一條路實實在在,讓人看得忍不住想要往上走。
尤其是傳統儒家學子,致君堯舜上,三代之治,畢生所求啊!
眼下,刨去關中百姓人均暴徒的話,這群人現在不就是三代之治的典範嗎?
“所以你想讓朝廷北伐柔然,搶奪耕牛,然後賣進關中甚至蜀地。”
應昭看向蕭道成。
蕭道成點了點頭:“《大同書·市場篇》有言:民之急,賤之則定;民之需,平之則安;民之求;揚之則穩;民之嬉,貴之則喜。付諸市場調節,卻有價差,商賈所行,亦不過平衡供求所需。供大於求則賤,供小於求則貴。故而商賈須在,卻要抑制,維穩物價,方能令民生安穩。
如今長安缺耕牛,純粹是因為農社崛起,黎庶生活變好,想要更快耕種,進而節省更多的事情做更多的事情。
那麼民之求,揚之則穩。微微上漲一些幅度,屬於市場調節。但如果我們出手,提高耕牛價格,那麼世家會不會先把自家的耕牛往關中送?到時候關外耕牛上漲,而柔然有貨,一點出兵的錢就能換來三倍以上的利潤,搶還是不搶?”
蕭道成的話讓應晏挑了挑眉頭:“這怎麼還扯上了《大同書·經濟篇》的內容了。兩成利潤,就足以讓世家踐踏一切法律了,三倍他們還不瘋?”
“哈哈哈!殿下明白就好。太子明明手握屠龍術,卻選擇最難走的一條路,實在令人嘆惋也佩服啊!”
蕭道成笑罷後,一下嚴肅起來:“之後便是趁機摻沙子入九鎮,同時也能加速分裂關中農社。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我們只給一兩個農社牛,讓他們抬價賣給其他農社,您說他們做不做?”
“財帛動人心啊!皇兄只怕沒人會想到,真有人會用他的書,來對付他。”
應晏的話,蕭道成只是搖頭笑。
“無論勝敗,又或者我們出於什麼初衷。他來過了。”
應晏愣住。
最終沉沉點頭:“來過了!這天下,你我也是太子黨,殊途同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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