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沒給老子把褲子嚇尿!”
望著方宗已經遠遠隔開但還在緊追不捨的身形,張莽長長舒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連疾馳了兩里路,兩匹馬也略顯體力不支地減緩了速度。
得益於前面拉開了足夠距離,即便此時速度大減,一時半會兒也不用擔心會被方宗追上。
不……
或許他再也追不上了!
“嗨!!!”
張莽仰天大喝一聲,心裡頗感痛快的撈起車上最後一罈酒。
剛想要拍去封泥,忽然想起什麼又把高高抬起的手按了下來。
用力一提,直接“噗”的一聲扯開了壇口。
忍不住重嘆一口氣。
一邊把壇口塞回,一邊滿臉肉疼地小心把酒罈放下。
一連串令人迷惑的行為,看地嬴悅心裡大為不解。
死裡逃生的張莽忽然覺得心裡甚是空虛,一回頭,發現嬴悅正滿臉好奇的盯著自己,這次恍然想起自己跟費龍二人,究竟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嘿嘿,城主。”
張莽撓撓頭,下意識間就變成往日那副死皮賴臉的窩囊模樣。
嬴悅看他露出這個表情,深感熟悉著忍不住輕聲一笑,一邊笑著,還一邊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張莽跟了嬴悅二十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嬴悅笑的這麼……
平易近人?
他怔了怔,老臉莫名一紅。
趕忙裝作臉上雨水太多的樣子,狠狠抹了一把。
扭頭看向還在窮追不捨,身影都已經只剩一個指甲蓋大的方宗。
解釋道:“我們倆本來是打算去百山門裡蹭吃蹭喝,到了那裡後聽見山七他們說城裡出了事,不安逸,讓我們趕緊拿了東西走人。”
“路上又見到山四,說方宗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見人就殺,一路上更是提心吊膽,光想著跑路啥都不顧了。”
張莽嘿嘿一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想再說下去,費龍突然一個扭頭重重呸了聲。
搶話道:“得了吧,還提心吊膽,老子才提心吊膽呢!”
嬴悅與他對上眼,發覺自己跟費龍只是一兩日不見,竟然有了一股說不出的陌生感。
這種感覺張莽身上也有,但不如他這麼明顯。
緊接著,便聽費龍誇張道:“城主你是不知道啊,我坐在前面駕車,理應我最先看到你對不,但這老東西眼睛跟開了光一樣,比那老鷹都尖,隔著老遠就讓我朝這邊來,說是看到你了,非要往這邊來。”
他長長誒了一聲,歪頭看著張莽一點兒也不管他都已經急地頻頻擠眉弄眼。
自顧自道:“我尋思著平日裡他跟我一樣,都是巴不得躲著你,有多遠躲多遠,怎麼今日這麼積極了?”
“一扭頭!”
“好傢伙,你猜他在幹嘛?”
嬴悅看看他,又歪頭看看張莽。
被雨水浸溼的腦袋左右搖了搖,甩出一連串水珠。
沒了昔日的強橫與凌厲,此時嬴悅臉上掛著的是一副被人傷透了心,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的淡淡憂傷。
細小成流的雨水順著她清秀烏黑的短髮、粉嫩的美頸和碎了衣袖的半個臂膀一路向下,讓人不知不覺間就被它吸引,心裡癢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