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夫人一隻手緩緩伸進懷裡,走向木將軍。
小丫環只聽得屋裡頭一陣混亂,想進去看又不敢,正躊躇時,門突然開啟了,翟夫人竟然披著件木將軍的衣服腳步踉蹌扶著門站住,小丫環低著頭不敢往裡看,兩腿打顫輕聲道:“夫人有何吩咐?”
翟夫人理了理散亂的頭髮,遞過支令箭道:“告訴守軍全都到城上來集合,所有人都到,不能少了一個!”
“諾!”小丫環接了令人牌逃也似地離開了。
翟夫人回頭看了一眼,掩上門。
守軍們都很奇怪,木將軍這是要做什麼?可是令箭沒錯,小丫環明顯也不敢假傳將令,於是眾人滿腹狐疑地到了城上,正等著木將軍出來人時候突然從城下的陰影裡衝出十幾個,他們直衝到塞門前,開啟了門,拉開鹿角,寨門外如沸水一般衝來百餘匹騎。
“不好!敵襲!”城頭上翟家軍鼓譟起來。
“站住!”翟夫人拉開門,緩步走了出來,道:“你們若是還記得老寨主和翟東子寨主一點的好,就老老實實站在這裡,本夫人保你們安全,一家老小平安無事!”
士兵們安靜下來,突然有人道:“男人剛死就竄了小叔子被窩的女人的話你們也聽!兄弟們跟我衝!保護家小隻在今日!啊!”這人話剛說完,人頭就飛了出去。只見他身旁站了個少年,方才因為人多天黑沒人注意到,此時才發現原來翟家軍中根本沒有此人,此人提到走到眾人之前,眾人自動分做兩邊給他讓路,此人道:“我乃陸渾州都督,李諱閔大將軍家僕,帳前聽用,龐阿洪!將軍有令投降者免死,保全家小財產!反抗者立即除死,執行者可得其家小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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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洪此話一出,城頭上的大小將校都按著刀把相互盯著。
這時候城外已經湧來數不清的人馬,順著城門灌進了翟家寨裡。
二日天明的時候翟家寨裡的戰事已經平息下來,翟六子坐立不安,打從他娘昨夜去騙開城門起,就再沒有訊息。
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翟六子快步推開門去看,竟是李閔帶著人走過來,翟六子忙閃在一邊,轉頭對翟老寨主輕聲道:“爺爺,李都督來了。”
翟老寨主盤腿坐在床上,睜開眼,伸腿下地,鞋還沒提上,李閔就已經走進來了,忙扶住翟老寨主,道:“老寨主小心。”
翟老寨主站在地上躬行身道:“我翟氏一門多虧有李都督相救,讓小老兒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李閔怎麼會讓他拜下去,忙扶住道:“翟老寨主不必謝,作為陸渾州的都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話說回來,這次還是——”
“都督!”士兵快步走進來,看了翟六子一眼,附耳對李閔說了幾句,李閔神色一變,看向翟六子。
翟六子心想,難道是母親出了什麼事?
李閔道:“翟公子,你母親現在城頭上,叫你去見一見!快走,翟老寨主——”
翟老寨主道:“別管我,六子,快去,我馬上就來!”
“諾!”翟六子顧不得別人,快步出了府門,踩著下人的背上了馬,一轉身的功夫就到了城門口處,只見此時城上城下已經被士兵圍住,城頭上一個婦人抱著個木框,木框裡的頭髮在空中飄散。那婦人正是翟六子的娘,翟六子打馬上了城頭,下了馬才發現他母親身穿盛裝,只是衣服上濺著點點血花。
“娘!”翟六子上前,卻被叫住。
“站住!”翟母道,“六子,你來了就好,讓娘和爹再看你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翟六子惶恐道:“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時他才看清,翟母懷裡抱著正是翟東子的人頭。
翟母泣道:“我嫁入翟門十數年,與你爹恩愛非常,沒想到你爹竟糟了翟有堂那個畜生的毒手,六子,可拿來了翟有堂的首級?”
翟六子道:“翟有堂他,他跑了!”
翟母咬著牙道:“為娘屈身受辱,一是為了你,二是為有一天能手刃此賊!六子,記住,一定要拿這個畜生的人頭來祭奠我和你爹!”
翟母說罷翻身躍下!
翟六子驚呼一聲衝過去,眼看就跟著跳下城去,幸好有軍兵將他抱住,玄在城頭外,只見斑斑腥血,翟六子大呼一聲暈了過去。
翟老寨主坐在馬車上趕來,正好看見翟六子娘抱著翟東子的人頭躍下城的那一幕,登時噴出口鮮血,人事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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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家寨外數里的山坳里正有一隊衣襟襤褸的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樹下。
昨夜突然殺聲四起,幸虧張家大爺早有準備,張家的人才能殺出來,路上正遇見翟有堂,於是眾人合作一股趁著夜色衝出翟家寨,翟有堂自小在這一片長大,為躲避追捕,就帶著眾人來到這個小山坳裡,別看只離著翟家寨幾里的路程,可是就算是寨裡頭住了幾十年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這裡。
張三爺四下看了看,道:“大哥,天亮了,咱們還是走吧!這裡太近,我看不安全!”
張家大爺朝翟有堂道:“翟寨主,你看下一步咱們去那裡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