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星煦的宮殿被越挪越遠,宮裡比她位份低的宮嬪也會開她的玩笑。
不過喬星煦挺知足的,至少……她沒侍寢,別人的敵意就算是有,也不會危機到她們的自身利益。
一天晚上,喬星煦剛剛搬遷了宮殿,那宮殿又偏又小又破,和冷宮只有一步之遙了。
喬星煦微笑了一下,“若是沒猜錯,下一步應該就挪去冷宮了。也挺好,日子至少清淨了,聽不見那些風言風語了。”
當天晚上,認床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就忽而見床頭處站了一個人,她晚上向來沒有讓人伺候的習慣,也就不會認為這人是在給她守夜,毫不猶豫的拿起一直放在枕邊的棍子就招呼了過去。
那棍子帶著“咻咻”的風聲和賊強的力道,就被床邊人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喬星煦正詫異,就聽那人爽朗的聲音到,“練過?”
這聲音,是自己來這裡宮裡半年的時間裡,唯一一個不帶有嘲諷情緒,反而是有著好奇和溫柔的,但隨即又感覺這聲音似乎聽過,“安候王?”
“呦?打聽過?”顧安候鬆開了她的棍子,從一邊走過來,點燃了一盞燈,“你這愛好很特別啊,睡覺枕著一根棍子?”
喬星煦收了自己的棍子,又放在了枕邊,“你做這些無禮的事兒都是這麼光明正大嗎?”
顧安候把手裡的火摺子熄滅,把食盒放在一邊,“光明正大?本王這黑燈瞎火的闖入姑娘家閨房,你說本王光明正大?”
經過這半年的勾心鬥角,喬星煦也回味過來了,當初這人和自己說的那些,不全是危言聳聽。
兩個人,一張桌,中間一盞燈,就這麼面對面的看著,喬星煦深吸一口氣,“你那眼睛,能看見嗎?”
顧安候搖頭,“看不見。”
“那你怎麼進來的?”
“摸進來的。”
“你卡過跟頭嗎?”喬星煦很不解,有瞎子像他一樣精準的嗎?
顧安候在對面噙著笑,沒回答,“請你吃飯。”
“不吃。”喬星煦只是這麼看著他,就算他是唯一一個對自己懷揣善意的人,她也不敢相信。
“為何?”
“你教我的,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同樣包括你,你對我的示好太可疑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還有,這半年,我不沾酒肉,情況好點會有點素菜……養窮了的腸胃,承受不了這樣的東西。不然那乾癟的饅頭和發黴的菜都沒得吃。”
對面顧安候的表情滯住了,“你是妃位。缺什麼也缺不了吃食啊。”
喬星煦在對面,印襯著那微微搖曳的燈光,一字一頓,“你真仁慈。”
顧安候在對面沉思了許久,終究還是把食盒開啟,把裡面的菜餚都放在那不大的桌子上,“吃吧,以後本王每天晚上都來給你送。你不用懷疑,本王陪你吃。”
喬星煦見他每個盤子的菜都試吃過之後,才拿起筷子,一點一點的吃著,她瘦了很多,之前水靈的樣子現在看起來更孱弱了,雖然餓的很,但是她吃的很慢,吃了大約有半飽的時候,放下筷子不吃了。
顧安候也就沒說什麼,長時間吃不飽捱餓的人,確實是不能一下吃撐。
推過去一碗香米粥,顧安候也收了筷子。
看著她風度不減,教養滿滿的,一口一口的把粥喝掉。
顧安候收拾了碗筷,看了看天色,“睡吧,本王走了。”
“喂……”喬星煦靠在一邊,指了指心口。
顧安候伸手摸了一下才意識到,藏在懷裡的面紗露出來了。
“藏我面紗做什麼?”喬星煦問的直接,“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