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一見方大夫,便溫馴許多,也肯吃藥了。方大夫也是極上心的,悉心照料了月餘,如今她已是大好了,只是性格變得沉靜許多。前日她來請旨,要我將她嫁與方大夫……”皇上還沒說完,簡葵的一張小臉都亮起來,笑道:“她要招方其致做駙馬?!”
皇上卻搖頭嘆息道:“她要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嫁到方大夫家去,做一個普通民婦。”
簡葵和周磐不由得愣住,彼此互相看了一眼。招駙馬,便是男方入贅,以公主和皇家為尊,而如今嘉合竟是要放棄皇室的身份,從此做一個民間女子?
簡葵皺眉想了一會,頓時明白了嘉合公主這樣做的原因。她的母妃和哥哥做了那樣的事,皇帝雖不計較,可那些皇室宗親,都是親眼見過那夜之事,如何還會把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公主放在眼裡?況且她本就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因著這事,又無人敢沾惹,她住在宮內何等惹眼,到底顯得尷尬,不若出宮的好。
況她又早對方其致芳心暗許,方其致又是一個極其淡泊的人,勢必不肯為權勢低頭的。她如今從皇室出來,做個平民女子,又有一個方其致這樣的夫婿,倒是因禍得福了。
這樣想著,她便為嘉合高興起來,問:“皇上可答應了?”
皇上無奈道:“我只覺此事荒唐,那皇室血脈如何能流落民間?可是禁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只好答應她了。”
“可這堂堂一個公主,忽然變成平民,只怕對宗室玉牒也不好解釋吧?”簡葵忽然想起這一章。
“目今若真如此,只能昭告天下,嘉合公主身體有疾,已是薨了。再悄悄送她出宮,從此再不與皇室牽連才好。”
“出宮?如今她宮外無依無靠,她出宮能去哪裡呢?”簡葵皺眉想著,忽然回頭朝周磐道:“安之,我有一個想法……”
周磐皺眉道:“你想把這麻煩接來?不許,想都別想!”
簡葵聽了這話,一時接不上,便點頭威脅道:“行,你到底是墨金山莊的主子,既你不許,我便接了她去別處,然後與她在一起罷了。”
周磐氣得瞪眼,半日才說:“你……你若執意要接她,便讓人到後頭收拾個院子與她,想出去?休想!”
簡葵忽的笑了,撒嬌道:“我就知道你還是心軟的,我是這樣想的,咱們把她接來住著,到婚期讓她從咱們這裡出嫁,好歹算是有個孃家,不至於太孤單,你道可好?”
周磐無奈道:“你說如何便如何吧,只我要告訴你,這孃家人可不是好做的,你這財迷,可捨得與她準備嫁妝?”
簡葵剛剛為茵茵準備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如今又要為嘉合準備,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一箱一箱的抬出去,自然是心疼不已。於是咬牙安慰自己道:“罷了罷了,到底她嫁的是方師父,這些嫁妝也沒有便宜別人,我……我捨得!”
周磐看著她肉疼的表情,不由得噗呲一笑,在她鼻頭上寵溺的颳了一下,說:“難得你這麼大方!”
皇上在旁邊淡然的品茶,這時候才抬頭笑道:“你也不必心疼,嘉合雖不是公主,到底還是我的親妹妹。這嫁妝,自然是我要為她準備的,雖沒有按公主出嫁之厚,也必讓她衣食無憂的。”
簡葵聽了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又厚著臉皮道:“雖然皇上有嫁妝,民婦也要添妝的,畢竟這是一門再好不過的親事。”
周磐也點頭,道:“若是那道士肯娶妻,這倒是個極好的歸宿。只是那道士竟也肯?”
簡葵回頭白了他一眼,說:“九斤都說了,他師父只是修行,並未出家,為何不能娶妻啊?!”
皇上笑道:“安之倒是瞭解那方大夫。我答應了嘉合此事後,便請了方大夫來說了此事,不想方大夫竟不肯,登時便以公主已經大好為由,請旨出宮去。”
簡葵瞪大了雙眼,說:“他竟不同意?!”
皇上點頭道:“這方其致倒是個神仙一品人物。我先是許了他高官厚祿,又許他黃金利祿,不想他皆不動心。恨得我殺他的心都有了,後來不知嘉合與他說了什麼,竟又答應了,這婚期便定在二月初二,因此,我才說你們要耽擱時日了。”
聽了此話,簡葵與周磐才相視一笑,道:“這是大事,必要了結了才能放心走的。”
只是,簡葵仍十分好奇,到底嘉合對方其致說了什麼,方其致竟肯回心轉意,娶了她呢?
因著快要年下了,兩日後嘉合便由幾個宮人陪伴著送來了墨金山莊。簡葵早已為她收拾好了院落,安排了人手伺候,與上次來此的待遇大有不同了。嘉合自然是十分感動,與簡葵更是情同姐妹一般。
讓周磐不滿的是,自從嘉合來了墨金山莊,簡葵竟時不時的要去與她住上一夜,還說這叫“姐妹茶話會”?他不懂她哪來的這些奇怪言論,只是對於自己要獨守空房一事十分不滿,只盼著嘉合的婚期快些到來,將她打發出去,才能安穩的抱著自己媳婦睡覺。
簡葵自然是有目的的。她來此大半年,除了茵茵,也只得了嘉合一個姐妹,如今茵茵已經嫁人了,這嘉合又住在自己家裡,更要加倍親暱了。何況她還十分好奇嘉合到底說了什麼,才讓方其致這樣的人肯娶她?
嘉合聽了這話,只吃吃的笑,捂在被窩裡半日不肯說。簡葵威脅她若是不說,便要撓她癢癢,她才笑著討饒道:“我說!我說!我與他說,他已是摸過我全身了,如今我算是他的人,若是他不負責,我便把此事宣揚出去,看他一世英名還要不要。”
簡葵登時張大了嘴,半晌才低低叫道:“什麼?他……看上去是個正人君子,竟……私下裡是個登徒子不成?!”
嘉合坐起身來,攏了攏凌亂的頭髮,笑道:“他幫我擦藥,摸過我的臉,幫我正骨,摸過我的腳。我昏倒時,抱過我,這難道不算被他摸遍了?”
簡葵忍不住朝她翻了個白眼,說:“你這不是胡攪蠻纏麼?他是醫者,醫治過的女子何其多,豈能因為這個便娶了你?”
嘉合高傲的一抬下巴,說:“我不管,反正他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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