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眼看著喻開倒下,喻青玲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淚水仿若泉湧,奪眶而出,可那一瞬間,她的腦中卻一了塵了,忘了報仇,忘了一切,一種讓人虛脫無力的空,時間,也彷彿在那一刻,忽然停止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大笑起來,笑得極瘋狂,笑得極響亮,可聲音中,卻隱含著無盡的憂傷與痛苦,仇恨與憤怒,她身體中的血液,也一瞬間燃燒起來,一個人笑聲最大的時候,其實往往是她最痛苦的時候,畢竟笑容是掩蓋痛苦最有力的武器。
烏鴉看著慘然大笑的喻青玲,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奇異的陰笑。
喻青玲笑畢,忽地提起長劍,直向胸口插去。
似乎早已料到喻青玲會如此,一見喻青玲出手,烏鴉右手忽然一分一合,一招——“仙人摘桃”,直抓了過去。
喻青玲一把長劍尚不及插進胸口,忽覺眼前一花,‘曲池穴’微微一麻,頓時全身麻弊,再也動彈不得分毫,不由冷笑道:“為何不讓我死,為何?”
烏鴉圍著喻青玲,陰笑著走了一圈,不住的點頭道:“不錯,不錯,真不錯。”
喻青玲憤憤道:“要殺便殺,何必如此,難道堂堂‘火雲教’第一殺手,也會心慈手軟。”
烏鴉不理喻青玲的激將法,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忽然伸手在其臉上輕輕一拂,陰惻惻的笑道:“想要死,還不容易。”
喻青玲頓時又氣又急,無奈身體動彈不得分毫,情急之下,一口唾液直向烏鴉飛去。
烏鴉一時不防,正中臉上,不由臉色一時由紅變白,由白變青,“啪”,一聲,喻青玲粉嫩的小臉上立時出現五個血紅的手指印。
喻青玲重重的捱了一個耳光,心裡卻反而平靜下來,只是一個勁的對著烏鴉笑。
烏鴉怒道:“你笑什麼?”
喻青玲故意將眼神移到別處,反而笑得更大聲。
“啪”,一聲,喻青玲又捱了一個耳光,嘴裡慢慢沁出血來,可臉上仍是那種輕蔑的笑容。
烏鴉冷冷道:“你再不說,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喻青玲用冷得幾欲結冰的口氣道:“有種你就殺了我。”
烏鴉忽然冷冷一笑道:“我不會上你的當,我要把你交給蘇大人,讓他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屈服為止。”
喻青玲冷冷笑道:“隨便你。”
烏鴉被氣得“嗷”“嗷”直叫,大怒道:“來人,帶走。”
門後立刻湧進兩名黑衣人,帶著喻青玲,閃向門後。
那些家丁一見喻青玲便要被帶走,大忿之下,操起短棒便直衝了過來。
烏鴉冷冷一笑,右手一晃,‘殘闕劍’已從袖中滑出,腳步一錯,已然掠了出去。
那些家丁平常只練過一些粗淺的武功,此時衝上來,全憑一時血氣之勇,陡覺一股清風從身旁滑過,接爾胸口一涼,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原本熱鬧而乾淨的院子,此時躺著的,卻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熱鬧的院子,變得死一般沉靜,乾淨的院子,卻鋪了一層紅地毯一般,紅得讓人膽戰心驚。
烏鴉將‘殘闕劍’滑入袖中,看了一眼喻學冷道:“那他呢?”
烏鴉掃了一眼如死狗一般睡在地上的喻學冷,冷笑著說了一句:“這種狗,也值得你殺。”
烏鴉心中忽升起一絲不忍,但作為殺手,他也不好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他轉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房屋,又問了一句:“那它呢?”
烏鴉冷冷道:“燒了。”
熊熊大火,如一條火紅的流蘇飄浮在空中,伴隨著喻家馬場昔日的輝煌,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