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白風衣,金絲眼鏡。
真正的貴族。
孫鹿往外走去的時候,正好跟那樣一道修長身影擦肩而過,餘光會在不經意間瞥到那人薄唇溫柔懶散的蠱惑笑意。
孫鹿瞳孔狠狠一震,恐懼的情緒在心底翻天覆地的襲來,她身體哆嗦了下,低著頭,走的愈發快了,看起來甚至如同落荒而逃。
而青年卻始終是副斯文矜貴的模樣,波瀾不驚,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皆是陌生人。
染白站在審訊室外,隔著一段距離就能看到那遠遠走向這邊方向的身影。
如果忽略掉蔚然是作為一個與命案牽扯不清甚至具有重大嫌疑的身份的話,但看他不疾不徐的淡然模樣,還真有幾分貴公子的閒庭漫步。
蔚然一步步走過來,見到染白的時候一點也不詫異,淺色清透的眼眸透著笑意,主動跟染白打了聲招呼,從容不迫的很,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逗弄人,薄唇勾著紳士弧度,言語卻有幾分懶洋洋的調侃:“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染白冷冷瞥他一眼,直接忽視了蔚然,嗓音很淡的問徐隊:“他被審問的時候我能旁聽嗎。”
徐隊當然……答應。
審訊室中。
光線微暗,氣氛冷凝。
作為被審訊者,蔚然也不知哪來的心理素質,懶洋洋靠著椅背,優雅閒適的很,白皙手指相互交叉抵著精緻下頜,就那樣看向黑色桌面前的年輕法醫。
負責審訊的警官清了清嗓子:“昨日在.r.童話中你和死者發生了爭執是嗎。”
蔚然彬彬有禮,恰到好處:“準確來講,是他單方面的爭執。”
警官看他,“是如何發生爭執的?原因是什麼。”
“他想砸了我的店。原因?也許你應該去問他。”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審訊者一早就注意到了青年臉上那道很扎眼的傷痕,看樣子是新傷的。
蔚然回答的漫不經心,語氣也平平,彷彿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是當事者一樣:“他打翻了提拉米蘇,瓷碟碎片劃的。”
年輕法醫嚴正坐在旁邊,氣息冷的像是冬日冰雪,一身都透著生人勿進的漠然,此刻聽著審訊,態度也是平平淡淡的,完全漠不關心的態度。
“錢強是衝著砸場子去的,但是他為什麼要平白無故這麼做。.r.童話可曾得罪過其他什麼人?不管是客人或者是同行。”
昏暗光線籠罩著青年,神情有些看不真切,氣場卻強的很,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法醫身上,藏著點蠱惑色彩,一邊盯著染白,一邊慢條斯理的回答:“我認為.r.童話一向很友好。”
那樣的目光不加遮掩,過分直白。
法醫不耐抬起眸來,正好同蔚然的視線撞上。
青年對她斯文的笑了笑。
年輕法醫忽然起身,肅穆又不容冒犯的嚴正氣質,看也沒看蔚然一眼,利落的邁開長腿往外走去,直接離開。
蔚然眯眸盯著染白離去的背影。
在整場審問中,
蔚然的態度始終彬彬有禮,斯文清貴,如同二十一世紀真正的貴族。
每給出的答案亦是過分的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從容不迫,完美的挑不出任何錯處來。
等蔚然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法醫的身影了,他稍微抿住薄唇,許些不悅。
“多謝配合,耽誤先生時間了。”警官客氣道。
蔚然微微頷首,淺淡說了句無妨,往警局外走去,走到一半步伐忽然頓住,轉而走向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並沒有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