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衍就盯著染白,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的生疏告訴染白:“本王要離京了。”
染白並沒有理會墨離衍和她說了什麼,只是稍微抬了下眼眸,用一種很冰涼淡漠的語氣。
“鬆手。”
只吐出了兩個字。
近乎命令的言語。
墨離衍對上染白的目光,氣氛無聲,耳邊便只有那冷風凜冽呼嘯的獵獵聲響了,氣氛僵持了兩三秒,壓抑的冷凝瀰漫在空氣中。
最後,
墨離衍還是鬆開了扣住少女手腕的手,垂在身側,掩於冰稠衣袖當中,攥得很緊。
染白這才冷冷淡淡的開了口:“所以呢?”
這是從朝堂上傳出來的訊息。
染白當然清楚墨離衍會親自出徵作為主帥,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墨離衍沒有任何必要和她說這個。
瑾王稍微停頓了下,然後吐出一句平鋪直述的話來:“明日晨時卯正三刻。”
染白挑了下眉,只感覺墨離衍在沒事找事,她換了個姿勢側身倚著旁邊,好整以暇的看著年輕皇子,聽著墨離衍接下來還能說出來什麼,唇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意。
少女那種甚是無所謂的散漫態度和若有若無的嘲諷笑意,讓墨離衍莫名的眸光被燙了下,下意識地錯開了,補了一句:“是本王離京的時間。”
“瑾王究竟想說什麼啊?”染白不太耐煩了,甩出來一句話。
墨離衍眼眸一眨也不眨,他站在白雪皚皚的冰封世界當中,側顏孤絕俊美,神仙也似,色澤淺緋蠱惑的薄唇輕啟,大概是第一次同人說這樣的話,語氣都是略微僵硬冷漠的不自在,如同告知命令般冰冷凌冽的口吻:“你來送本王。”
氣氛死寂了下來,誰也沒有在開口說話。
靜了少頃後,
染白看了一眼瑾王淡漠矜貴的神情,突地低笑了一聲,那笑聲被北風吹的有些破碎了,可蘊含著的諷刺卻半分也沒有減少。
“你在這噁心誰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挾裹著風雪灌耳的力度砸在心底,像是一根鋼針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紮在了心上,撕裂開傷口,往裡不停的灌著冷風,連帶著心臟的跳動都因此凝滯了一瞬間。
平日裡素來高高在上的瑾王殿下,在此刻面對這樣的言語,除了難以言喻的細密疼痛以外,絲毫也生不出任何惱怒的情緒。
墨離衍稍微顫了下鴉青色的長睫,一片輕飄飄的雪花融化在他的睫毛尖上,在顫動的那一瞬間晶瑩水色滾落在眼底,帶著冰雪的冰涼意味,眸光是片刻的搖晃微瀾,如破碎前的預兆。
他被漫天呼嘯著的風雪和沁涼雪片迷了眼,視線連帶著略微有些模糊,可他的目光還是鎖定在了染白的身上,神情仍舊是某種平靜的漠然。
“本王讓你噁心了是嗎?”
染白完全不在意墨離衍的反應,只是輕呵了一聲,顯而易見的厭惡和不耐。
她說。
“是。”
僅僅一個字,沒有任何猶豫,落在空氣中,擲地有聲。
“瑾王應該明白我多不喜歡你吧。”染白勾了下唇角,是淺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