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果真不瞭解我,如今還會拿我當小女兒般哄騙,若我殺了帝辛,想必西岐那幫人首先會尋著清君側的名頭將我殺之而後快,再接手帝辛的大商王朝,一舉兩得,果真好謀略。
我與帝辛夫妻二人才真真是可悲……
另一字條上書著:吾妹妲己,我不知父親讓你為他做何事?但大約也猜得出十之八九,妹妹,傳聞大王對你寵愛有加,另則大王赦免我蘇氏一族謀逆之罪已是恩典,是父親利慾薰心鬼迷心竅,為兄不想你牽扯其中,凡事但請三思而後行,有些事並非表面那般簡單,你本不用為蘇家做什麼,更不要被父親以親情相威脅。
瞧著哥哥蒼勁有力的字跡,我心下漸漸柔軟,哥哥是真心為我考慮的,他不想我成為這權力爭鬥中的犧牲品。
可哥哥說我本不用為蘇家做什麼是何意?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是我不知曉的?還是哥哥只是不想我自責愧疚的託詞?
伸袖掏出早已備好的火摺子,吹了吹,點燃了手中兩幅字條。
心中已有決斷。
不悔盯著我平靜的面色瞧了半晌,許是未曾從我面上瞧出些什麼。
遂忍不住開口提醒我:“小姐,切莫忘了你是蘇家的人,切莫做那貪圖富貴地位的負心人背叛主人。”
我忍不住開口譏諷:“呵,貪圖富貴?地位?那你主人貪圖的是什麼?”
歸根究底父親貪圖的又比我高明多少?左不過是富貴權勢。
誠然,我貪圖的比他執著的簡單許多,我不貪圖權勢富貴身居高位,我貪圖的不過是帝辛的愛……
瞧著眼前不服的的不悔,她還真是個忠心耿耿的,我又是斷斷不會殺帝辛的,哪怕他拿我當做了替身。
是以,為了以絕後患不悔是不能留了。
高喊一聲:“來人。”
梨兒急忙帶著身後的丫鬟侍衛還有兩個御醫一眾人等浩浩湯湯跑來,面上都帶著焦急不安的神色,許是怕我有個閃失帝辛遷怒於他們。
瞧著這頗有幾分大扯的陣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自那日比干刺殺我後,帝辛總是如驚弓之鳥般,護我護的忒緊了些,不得不承認他對我真真是緊張在乎的,就怕一個不謹慎便又重蹈那日覆轍,他說他怕極了。
雖心裡有幾分清明他怕的許是再經受不住在乎的人接二連三的離他而去,譬如桃夭,譬如我。
儘管知曉他拿我當做了替身,但我依舊不恨他,不怨他,甚至於不怪他,許是這便是情愛道理,實因我愛他。
梨兒忙上下檢查我的身體,見我無礙,才淺淺舒了口氣,詢問道:“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抬起下巴點了點前方不悔,此時梨兒和身後的一眾人才發覺不悔的存在。
“此人衝撞了我,我心下慌張的很,拖下去給她個痛快吧!”我抬手輕撫著心臟,幽幽吐出的言語卻是奪人性命的生殺大權。
許是不悔也未曾料到我有此一招,急急喊著:“蘇妲己,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背叛親情,你不得好死……”
許是後頭還有更難聽的辱罵我的言語,但因侍衛們將她拖拽的遠了,也聽不大真切了。
抬頭望著眼前的花,雖已入秋,卻也開的豔麗,沒有一絲蕭條的痕跡,可我心下卻是一片寒涼。
不知從何時起我也能淡定的決斷人生死了?不知從何時起我手中也沾滿鮮血了?許是從一初使,便已註定有些人終是間接的或直接的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