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震驚,他們知道這些備倭軍心裡有委屈,可沒想到朱瞻基和楚蕭竟然要公然執法斬殺這個文官。
於是在場的人包括沐成在內心裡都是勐的一緊,然而沐斌卻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說好聽的這貨是天不怕地不怕,難聽些就是個殺才,所以自從跟隨朱瞻基經歷過這些陣仗以來朱瞻基就算讓他去直接砍死陳諤他都敢提刀就上。
於是沐斌這殺才立刻拔出橫刀大步就衝向了那名文官,而此時再看那文官他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在看到沐斌滿眼殺氣的衝過來後他終於忍不住了。
“太孫饒命!將軍救我!”
“沐斌!聽爹一言!”
這時沐成還是開口了,開玩笑,要知道現在可是當著數萬人的面,如果他再不開口真讓自己的兒子斬了這文官,那麼事情就鬧大了。
太孫不會有什麼事,可後面朝堂裡的其他文官集團要是追究起來的話皇帝那邊都說不過去,到時候楚蕭和他的兒子都要被問罪。
可隨著他話音落下緊隨而來的就是朱瞻基那冰冷的眼神,其中滿含怨氣和委屈。
“黔國公!我們傷了心我所謂,但別讓這些為國征戰的袍澤們也傷了心!”
頓時被朱瞻基這句話一問就連沐成都再也開不了口了,同時他也看出了楚蕭和朱瞻基現在的心情,他們現在已然是怒火攻心。
畢竟他們突襲了瓦剌大營為大明立下了曠世奇功,但如今又被如此對待換誰都會有些怨氣,然而楚蕭和朱瞻基斬殺了馬哈木這也是彌天的大罪。
取捨兩難之下,沐成這個總指揮也是籌措了許久這才為難的開口道:“太孫先冷靜,此人所言老夫也正想一問,孰是孰非,一聽便知。”
下一刻,伴隨著沐成說完在場的老帥心裡都咯噔一聲。
果然,他還是準備和稀泥了,如果他不問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太孫就算心中有怨也不會持續太久,然而他這一問出來就等於徹底傷了這些袍澤們的心。
如果今天沐成要是不能給個完美的答覆,恐怕就連楚蕭都再難對大明升起好感,而此刻再看楚蕭只見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底的委屈一閃而過。
沐成的想法他怎麼會看不出,不就是因為朱瞻基斬殺了馬哈木害的大明失去了威脅那些遊牧民族的條件麼,他也知道沐成其實是在變相的保護他,不然的話若是這件事鬧起來難免會讓文官們揪住尾巴,彈劾他和朱瞻基讓皇帝陷入了危險之中。
沐成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結局,但楚蕭自問他還真的做不到對不起這些浴血奮戰的袍澤們,那既然你們想問他就不怕說出來。
只是說出來後這些備倭軍袍澤們該有的封賞,絕不能剋扣絲毫。
想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積鬱暫時壓了下去,這才開口道:“黔國公是想問太孫為何會在漠北斬殺了馬哈木吧,那好,我現在就逐一說出來。”
“其一,太孫率領備倭軍攻破瓦剌大營是功是過?今日,黔國公為何發問?”
“其二,太孫率領五千騎兵追擊馬哈木,以我明軍五千兵力如何與瓦剌一萬多鐵騎抗衡?戰陣中,馬哈木又屢次亂我軍心,黔國公可知軍心一亂,大軍氣勢下降,該是何種結果?”
“唯有死路一條!”
“為此,太孫唯有當場斬殺馬哈木以正軍心,試問黔國公和一眾老帥遇到此等情景該作何打算?難道非要看著我五千袍澤,死於大漠嗎?”
轟!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楚蕭這番話太有威懾力了,至於沐成在聽到他這番話後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誰都知道他們僅帶了五千人就去突襲瓦剌大營了,那雖然是當時兵力有限的緣故,可當時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成功,甚至有不少人都覺得他們此去必定死在大漠。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幾個傢伙們竟然成了,這一戰足以讓大明百年不朽,可以說就連當今陛下在這裡,他如果要治罪於楚蕭和朱瞻基,那將士們也都敢罵他是無道之君。
更重要的是朱瞻基他們在大漠和瓦剌鐵騎死戰,以當時的兵力就算是沐春來了也不可能殺出重圍。
“是功...”
看到楚蕭的眼神沐成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且他自問了一下如果是他當時受困該作何打算,然而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斬殺馬哈木。
也就是在這時,楚蕭接著開口道:“既然有功無過,黔國公為何發問?其次晚輩倒是要問一問,我大明的袍澤們血戰沙場,渾身浴血酣戰者有之,馬革裹屍者多不勝數。”
“今日各位老帥們不談戰功,卻抓住馬哈木之死不放,黔國公您可知,我備倭軍的兒郎是用生命在扞衛大明的榮耀?”
“難道各位老帥剝奪了我等的榮耀,還要讓備倭軍的袍澤們連心也傷透嗎?”
楚蕭的聲音幾乎是平地炸雷,頓時讓在場的老帥都紛紛低下了頭,而再看沐成他整個人也是呆若木雞,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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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楚蕭得這番話句句發自肺腑,將大軍出征時那血戰沙場的悲慘全部說了出來,所謂將軍百戰死,將士何時歸,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只有真正體驗過沙場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種血戰的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