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假的也就是真的了。
這簡單粗暴的法子,顧文君不知道該如何說。想到什麼,她眉頭緊皺,輕聲道:“陛下,季太后的屍體……陛下埋到哪裡去了?”
她問的,自然是被蕭允煜誅殺了的真太后——季月然季太后。
其實她更想問,季太后的屍首,還在不在?
可別五馬分屍挫骨揚灰了!
陛下的薄唇緊抿,沒有一絲笑意,他突然沉默了,沒有接話。眼見他這樣,顧文君也一同安靜下來。
蕭允煜的眼中閃過邪戾的陰鷙,顧文君甚至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但蕭允煜最終還是答了:“朕沒有埋。她就算死了,也不配入土!”
她心絃打顫,無意識的一抖。
“那——季太后在哪裡?”
難道,扔到了亂葬崗?
蕭允煜反問:“你問她的屍體做什麼?”
“假的,還是成不了真的。”顧文君深吸一口氣,“如果敬王請出他找來的易容高手,就算‘太后’娘娘死了,臉上的妝扮還是能會毀去的——”
都說死者為大,更遑論太后這樣的尊貴身份,一旦身死必定要百倍尊重。
但是顧文君覺得敬王做得出掀開棺材勘查的事情。
話音一落,她的心絃倏地揪緊了。顧文君反應過來,她心底裡,其實已經預設了陛下殺人封口的辦法……
陛下想殺“太后”,她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勸阻,而是為虎作倀,幫陛下處理後續——“太后”死了,那就再把真太后的屍體搬出來,堵住敬王再施其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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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顧文君的聲音低落下去,緊抿著紅唇。
陛下那張冷俊的臉上起了些變化,陰晴不定一陣,然後他眼眸微動,看了在旁侍奉的浣墨一眼。
不等陛下開口,浣墨便已經心領神會,自發的開口。
“顧公子,離上次你見過‘太后’的時日過去許久,也該去看看了。”要是有什麼易容偽裝上的紕漏,也可以增補一二。
這是什麼意思?
她問的是季太后的屍體,怎麼突然又回到假的“太后”身上了?
顧文君心裡猶疑起來。但是浣墨引了路,她也不便多問,跟著浣墨去了“太后”的慈寧宮裡。當然,浣墨七繞八彎,都是撿了小路,避著旁人的。
偶爾有宮人見到了她們,也是遠遠的就跪下行禮,不敢冒犯陛下的貼身大宮女浣墨,對於浣墨身邊的顧文君,更是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看,死死低著頭。
顧文君知道,他們怕的不是浣墨,而是陛下!
顯然,自打爬龍床的宮女被廢,試探“太后”的刺客被捉,蕭允煜在這皇宮中的威勢越發滔滔,完全蓋過了昔日季太后的餘威。
拔出了敬王插在宮裡的釘子眼線,他便更是君令無擋,底下的人也是君命必行,言聽必從,陛下的君威也更勝從前。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
但當蕭允煜的暴君名聲過於顯著時,這反而成了一件壞事。
人人都怕的皇帝,真的會是一個好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