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禮可不管蕭清樂肚子裡到底藏著多少彎彎繞繞,他只想要儘早啟程回到自己在江東的一畝三分地。
在那裡,顧長禮是有權有勢的江東郡守,江東的人上上下下都敬他,畏他,沒人敢給顧長禮眼色看。
而徽州卻是別的地界。
他們根本不認顧家,也不認顧長禮這個郡守。
如今這徽州滿城都在仰慕顧文君,人人都崇尚顧文君的學說。
然而顧文君越是風光,越是襯得顧瑾的失敗落魄,尤其是顯得把顧文君趕出顧家,十六年也沒有認回的顧長禮愚蠢沒有眼界。
顧長禮哪能受得住這樣的落差。
一旦確認顧瑾能被放出來,顧長禮就不想再留在徽州了。一刻也不行!
對此,顧長禮振振有詞。
“明的暗的都試過了,行不通啊!那我們留著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回江東,專心籌劃文君的婚事,讓你父王滿意了,好幫瑾兒恢復科舉資格。”
他張口閉口間,下意識地就拿顧文君作對比。
“文君十六,便獨自在外生活,瑾兒還是文君的兄長,難道他一個人在徽州就不知道怎麼回來了嗎?給他留幾個小廝下人就行了!”
無論顧文君怎麼反感、冷視顧家,顧長禮又怎麼不喜顧文君,但他心底裡還是認識到了這一個曾經被他視為棄子的孩子,到底有多出眾。
自然也就成為了顧長禮拿來要求別人的新標杆。
這把蕭清樂氣得半死。
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反駁,又不能真的和顧長禮分開,留在徽州,說到底,他們在江東盤踞了那麼久,也習慣依賴江東了。
無法,蕭清樂只能壓著心裡的火氣安排地一些打點,想要讓寶貝嫡子在大牢裡過得舒服一些。為此,她甚至點名要柳柳留下來。
“這個狐媚子要進瑾兒的門,還能不伺候瑾兒?!”
顧長禮再捨不得,為了早點回江東,也只能點頭讓人留下了。
可是蕭清樂一番折騰,卻起到了反效果。因為她到哪裡,都自持著郡主的身份,對待徽州那大獄裡的一群官差也是如此。
“你們都給我聽著,瑾兒的身份和牢裡面其他犯人可不一樣,要是你們誰敢不好好伺候著,我一定扒了你們的皮抽了你們的筋!”
這些狠話傳進獄司長耳朵裡,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當回事。“呵,自己兒子進了大牢,就想著回去,連審案這幾天都等不了,還放話威脅,威脅誰啊?”
花錢都收買不成,難不成警告就行得通了?
全是痴人說夢!
顧家的事情在徽州牢裡甚至成為了一個津津樂道的笑話。
“郡主夫人是急得忙裡忙外的,但我看那顧大人也沒多在意啊,哈哈!”
“當然不會在意了,你們不知道麼,這顧大人啊,可是有兩個兒子吶。
這個進了牢的,叫顧瑾,腦子不好啊,不僅這一次會試考得難看,鬧了落榜的笑話,還瘋了似的去萬大人府上鬧事!”
有好事的官差立刻湊上話了,“嘖嘖,不過顧大人另一個兒子就出息了,是今年的榜首會元顧文君!換成你們,會看重哪一個?”
“廢話,這兩個差那麼遠,一個天一個地,還需要想麼,我肯定就選顧文君顧公子咯!”
“可不是麼哈哈哈!”
眾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難免忍不住評頭論足。
甚至就當著顧瑾的面前說三道四,根本不把顧瑾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