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這邊憂心回京之事,另一邊的顧家更是一團亂麻。
蕭清樂簡直要瘋了,她作威作福慣了,何曾在旁人面前吃過虧低過頭,尤其是自己的寶貝嫡子被抓進牢裡關著,更是壓垮了她緊繃的神經。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著罵起來:“顧長禮,你也太沒用了,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出來,你這個江東郡守當的什麼官!”
這尖利的聲音,配上那紅腫的兩邊臉,活像是戲臺上的丑角。
顧長禮幾乎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夠了!別把你那套郡主威風搬到這裡來,那萬大人是京城下來在管理徽州的翰林院士,一切都得按規章來,輪不到你瞎胡鬧!”
蕭清樂聽他這麼為自己的無能辯解,不甘得發抖,她反問:“我胡鬧?”
“明明是你胡鬧!顧長禮,你有本事為了那個賤女人和姓向的野男人打我,怎麼沒本事救瑾兒!”
聞言,顧長禮的臉色一沉再沉,黑得如同碳墨。
“你還敢說!”
他突然大吼一聲,嚇得蕭清樂也不由得噤聲。顧長禮在蕭清樂面前示弱了大半輩子,這下卻徹底發飆了,一揚手,眼看就要再對蕭清樂打第三個耳光。
但在萬大人府上已經打了那兩個巴掌,蕭清樂的左臉右臉都腫得厲害,都沒處落手了。
於是顧長禮的手凝滯在空中僵硬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打下去。
“楚婻”還有“谷向天”,這兩個名字加在一起,就是像是兩道魔咒禁語,說不得,也聽不得。
顧長禮咬牙切齒:“那些腌臢的前塵往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許再提了!”
蕭清樂不服,還要說:“可是你那叫顧文君的好‘兒子’不想過去——”
“行了,閉嘴!”
顧長禮猛地一瞪眼,太陽穴上都暴出了凸起的青筋,他撕開了假斯文的面具,甚至有幾分滲人。
他擠出一些字句:“你別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在那件事裡面到底幹了什麼,我只是看在你生了瑾兒瑜兒的份上,不想追究罷了,你也管好自己!”
蕭清樂心裡連連冷笑。
說得好聽!看在生兒育女的份上,不願追究?顧長禮是看中了她這個清樂郡主,敬王義女的尊貴身份吧。
但他們再如何狗咬狗,也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對當年種種,蕭清樂也心虛得很,不敢再說。
她便把話繞回嫡子身上:“虧你還記得瑾兒瑜兒!那瑾兒現在還在牢裡,他可怎麼辦?”
顧長禮恨恨一甩手:“既然萬遷之那兒走不通,就換一條路子走,備好銀兩,直接去徽州監獄!”
蕭清樂怨恨地看他一眼,抬手把帷帽戴回頭頂上,遮住了自己臉上的巴掌印記,坐上馬車匆匆去了大牢。
誰知道,那看管牢獄的也早換了人。
全是萬大人親自挑出來的,一派的守規矩,眼睛就沒往顧家遞過來的銀子瞟過一次,甚至連顧長禮搬出自己江東郡守的官銜也不管用。
氣得顧長禮又差點失了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