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一心護主,大聲叫著:“放開少爺!有本事你衝著我來!”
但是蕭寧晟卻對他的叫喚不屑一顧,只當是狗吠,絲毫不予理會。
那張冷俊如冰的臉上,滿是孤傲。
就算阿武是陛下宮裡訓練出來的年輕暗衛。他現在要殺了阿武,也不過是點頭之地。這天底下,能被敬王放在眼裡的人,除了顧文君之外,也再沒有別的人了。
這種看重,卻也讓顧文君覺得窒息壓抑。
她作了深呼吸,才勉強平復胸中鬱悶,從差點被掐死的危機中緩過神。
顧文君生怕阿武在情急之下做什麼傻事,只能衝他掃了一個眼色,示意阿武冷靜。阿武被按倒在地,無奈止住掙扎,但他的眼神卻滿是劇烈的憤恨,焦急不已。
一群手下護著敬王來到一處隱秘的安扎好的寨營。
隱在林間深處。
顧文君仍被抱在懷裡,但是她的神情卻已經一變再變,喘.息未定,焦慮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呼吸急促。
她看到了敬王那些訓練有素不斷巡視的下屬,看到了那些鍛鍊精煉閃著寒芒的兵器,看到了那些駐紮穩固排列有序的營地。
最可怕的是,這只是敬王暫時的居留之地,竟然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蕭寧晟到底藏了多少實力,擁有多少力量?
顧文君的眼眸閃了閃,心中起伏不定。她明白了,無論換誰來追攔,都不會有好下場。
若是萬大人親自過來怕是早就命喪黃泉。
只有她,才能憑著醫術這一個保命的本領,換取一段苟活的時間。但這不代表她真的能活命。顧文君心裡早已經對敬王徹底失望,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倖,甚至不覺得蕭寧晟會放過她。
當她治好敬王的腿,大概也就是她顧文君的死期要到了——
蕭寧晟冷冷地盯著她,神情裡有幾分肅殺,可是抱緊的手臂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即便隔了一層又一層衣衫,那相貼碰觸的地方也還是傳來了溫熱的觸感,讓顧文君發麻難忍,她別過頭:“敬王殿下想要我治腿,總得放我下來看傷吧?這樣我怎麼診治?”
一個手下開口,像是替敬王發話:“你得先說清楚,你要怎麼治。”
“我懂得幾分醫術,但也不是神仙,現在不知道敬王殿下的腿疾具體情形,我怎麼知道如何治?”顧文君裝作憤憤不滿的樣子,好讓對方放鬆警惕。
但腦海裡卻不斷思索對策,逼著自己冷靜。
她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她越需要鎮定。
無論有沒有治好腿疾的法子,顧文君都不想也不願治敬王的腿,幫助敵人。
說到底,這只是拖延時間的辦法罷了。
顧文君忍了忍心裡的牴觸,就著被蕭寧晟抱在膝上的親密半擁姿勢,將橫在敬王腿上的雙腳垂下,向前一探,用足尖在地上划動。
在塵土裡劃出一兩道輕微的痕跡。
若是不細瞧,是絕對不會看出什麼異樣的。就算是細看發覺了,若是不知道具體,也只會當做是普通的泥土凹印,一晃而過。
蕭寧晟則摟著她的腰,似是滿意她這時候的乖覺聽話,冷沉的面色微微緩和,並沒有阻止她那些細微的動作。
顧文君一心兩用,一邊凝神留下暗號,一邊聽著問話。
那手下飛快道:“你知不知道神醫谷向天?”
這個名字如雷貫耳,顧文君與這位大名鼎鼎的神醫,牽扯過不少。
陛下微服隱秘南下江東,就是為了尋找谷向天來求醫體內的毒;而敬王幾次外出也都是為了探尋谷向天來醫治腿疾。
關於谷向天的傳聞總是神奇莫測,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神話,顧文君聽過一二。
“知道,但不認識。”她回答。
“這世上,我只聽過神醫才能斷骨重生,可惜神醫谷向天神出鬼沒,即便是主子也找不到他。
我還以為顧公子最起碼是認識神醫的,不然難以解釋,顧公子年紀輕輕,也有這樣的醫術。”那人的語氣漸漸陰冷,意在試探。
“顧公子不說清楚怎麼治,那如何對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