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擅闖入府,挾兵器威脅朝廷命官,每一項都是大罪,追究起來,顧文君就是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甚至不用陶元安威脅,顧文君自己就會把自己生生害到死。
前提是,沒找到陶元安行兇的證據。
不然,就是宮裡的那些宮人就算全死光了,也怪不到陶元安。
那一切苦果,都會落到顧文君一個人的頭上。
可是現在,顧文君馬上就要找到了!
陶元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顧文君竟然聰慧到,只是聽了他小妾的一句話,就能順藤摸瓜猜出這麼多事情。
甚至一口斷定,那兩個下人是在陶夫人那裡。
可能嗎?
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就有了這樣的本事。入了官場還了得?
要不是顧文君還有一個心腸軟弱,連幾個下人都心心念唸的缺點,陶元安真要以為顧文君不是人了!
根本就是妖孽!
他是查過顧文君的一切事情,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就是一個顧家不要的棄子,從出生到十六歲的一切經歷,都只在一個窮困偏僻的慶禾小縣生活。
這種人,註定就是沒落一輩子的命。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慶禾縣,卻養出了顧文君這樣可怕的天才,陶元安甚至覺得膽寒。他曾經也是年少意氣風發的學子,自以為是。
也遇到過好幾個更厲害的人傑,一下就能把他那點可笑的自信打擊得一點都不剩。
就比如禮部的蘇家,戶部的季家,還有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張首輔,他們每一個人,在過去都風雲輩出的年輕俊才,陶元安不幸與這些人物同一輩,幾乎被打壓了半輩子。
要不是他還有那麼點察言觀色,和見風使舵的本領,也許連這中郎令的位置也輪不到陶元安來坐。
可是即便撇開文章筆墨不提,只是論陰謀陽略,陶元安那點算計與他們的謀略相比,更是相形見絀。
即便是見識過這麼些人物,陶元安也依然被顧文君的表現嚇到。
甚至匪夷所思。
就和料事如神的神仙一樣。要是官場上,顧文君也能只憑著幾句話甚至幾個字眼,就能推導前因後果,那將必定戰無不勝,一路通天。
陶元安都敢斷定,在推事算人這方面,就是那最老謀深算強不可測的張首輔,也不一定比得過顧文君!一個十七左右的少年郎,卻能壓過一群也混過半輩子陰謀詭計的老狐狸,怎麼不讓人驚駭連連。
當然陶元安也想不到,這個顧文君早就是換了魂的。
這種推理能力和反偵察手段,是現代總結了歷史和實踐無數次經驗教訓,才得出一整套完整的知識體系。不是他們比顧文君蠢,或是顧文君有多麼聰穎敏慧,而是她掌握了未來時代超出數千年的知識沉澱和積累,這才遠勝他們一截。
正是仗著自己的能力,顧文君只會慌,但不會怕。
上輩子,她也是出生入死的女間諜,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只多不少,才得以鎮定。
顧文君凝神,用力一伸匕首,刀面上沾染上的血跡擴的更快,看似好像已經刺進了動脈,其實顧文君把握了分寸,小心避開了致死的地方。
但她熟知人體的血脈分佈和骨骼構造,手下用了巧勁,讓血能流得更快,其實沒有真的把陶元安怎麼樣。這個人,還得留到後面處置。
她先用這些血,來恫嚇那些下人給她帶路,顧文君逼喝:“帶我去見陶夫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