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文君一眼就看見了那深絳色的太監服,正是劉喜那大太監才能穿的服制,他又被另一個小太監攙著,十分顯眼。
滌桃說著氣聲兒:“顧公子,怎麼辦呀?劉公公他們好像就是朝著我們走過來了!”
顧文君斜眼打量著劉喜被左右攙扶的模樣,既覺得滑稽可笑,又覺得怪異。
一絲疑慮在顧文君心間劃過:“劉喜不是說要去牢繼續審問陳長必麼,為什麼又突然跑過來找我?而且,到底是誰,竟然還打了他!”
後面的才是重點。
宮裡兒,誰不知道劉喜是陛邊得力的大太監,不把劉喜供起來就算了,哪裡敢惹劉喜。
所以能對這掌事大太監動手的,似乎也只有陛下本尊了。
眼見著劉喜徑直往她這間簡陋的小屋子來,叫著“痛吶痛的”,可是腳步卻沒聽過。
顧文君也無法繼續裝作不知道。
她只能帶著滌桃出來,行完禮,然後問候一句:“劉公公,你的身子沒事吧,是要我給你看一看嗎?”
劉喜自然也看到了顧文君這對主僕。
他聽到顧文君這句問話,面色倏地難看起來。
那臉上先是變得青白,隨後又漲得極度的醬紅,成了滾進水裡的活豬,把白淨無須的臉燙得一根毛也不剩。
“沒事的,顧公子,劉公公就是被陛下罰了二十板子,已經上過藥了。”一個年輕點的小太監回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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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君依稀有幾分面熟,記得他好像是叫小文子。
“去去!要你多嘴!”劉喜一把揮開小文子的攙扶,細長的眼睛一拉,仍然十分唬人。
可配上這連走路都走不動,撅著屁股晃動的身子,就顯得可笑古怪,反而別有喜感。
“劉喜竟然被打了!”顧文君心裡一震,驚訝之後又有一絲明悟:“興許是因為昨晚……?”
其實顧文君反而想錯了。
本來陛下都已經打算放過劉喜,誰知道這狗奴才又在背後攛掇別的主意,這才惹得陛下又發了火,終於下手狠狠教訓。
她當然怎麼也聯想不到自己身上。
畢竟劉喜可是陛下多年的心腹大太監,竟然就因為她這個認識才一年不到的人,生生捱了打,誰敢想吶!
但是更想不到的是。
之前還威風凜凜,一會兒防著顧文君不讓接近陛下,一會兒又支使著顧文君進宮殿安慰陛下,做派極大的劉喜,轉眼就被狠狠打了二十板。
就算是屁股沒有開花,也肯定打成好幾瓣了。
滌桃第一個忍不住,率先笑了出來。這小宮女心眼少,又是個單純可愛的,劉喜這樣作怪,當然憋不住。
“噗!”的一聲就輕笑了一下。
顧文君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僵在那顫動。要不是忌憚著劉喜,她也快要笑出聲了。
劉喜這個人精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主僕兩在笑話。
他不能教訓顧文君和滌桃,只能手一緊,施力打了小文子一下,指桑罵槐道:“笑笑笑,就知道笑!”
小文子一臉的委屈,“我也沒笑啊。”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就在心裡說毒囊了一句。
其他的更是什麼也不能說,只能認下來。小文子一邊瞧著劉喜的眼色,一邊看了看文君,夾縫中求生存。
他認錯地飛快。
“劉公公我錯了。”
劉喜把東倒西歪的身子拗了回來,又在沒有收斂笑容的滌桃身上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