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也發覺了。
他停下,極輕地提醒:“少爺,下面有人。”不止一個。
還好,他們謹慎,沒有點火。
走得近了,裡面還傳出了一些人聲,在地下牢籠襯得格外陰森可怖。
“瑾兒,你好好看著,就是這個小賤人的爹,才判了你受下這麼大的活罪!就是因為娶了她,才害得你考砸了鄉試,丟失臉面!”
是蕭清樂的聲音,她含恨發狠的語氣,滿是詭譎惡意。
下一刻,卻是徐秀容的啜泣。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沒有想要害夫君,我真的沒有!”徐秀容驚駭慌亂得聲音都變尖,發出淒厲哭喊。
徐修言一直難看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下去,他下頜一緊就要飛身出去救人,被顧文君眼疾手快地拽住。
他妹妹竟然真的被他們關到柴房裡!
還是在這個鬼氣森森的秘密地牢——顧文君沒有騙他,說的是真的。
徐修言又驚又怒:“放手!”
但還是被顧文君冷靜地勸下:“先聽他們說什麼。”
他們還是藏在拐角暗處,暫時按兵不動。
那地牢裡。
火把的光亮晃動搖曳,照得地面上乾涸難以清理的紅褐血跡更加滲人。
徐秀容被綁在地上,那身精緻的蹙鸞華服脫落,早已染上汙跡,秀美的臉上更是倉皇膽寒。
看來是剛被抓起來。
她哭叫連連。
“夫君,我錯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你可以休了我!我絕不死纏拉打,我回去就把那些聘禮都換給你們,我什麼都不要了,夫君,你救救我!”
蕭清樂陰冷一笑:“休了你?那我們顧家剛剛娶親又悔婚,豈不是又做了惡人?你還嫌我們的名聲不夠差嗎!”
然後蕭清樂又放柔聲音,對另一人噓問:“瑾兒,你說是不是啊?”
顧文君選了個角度。
終於看全裡面的景象。
蕭清樂穿著緞繡錦衣,一手執鞭對著徐秀容,一手俯身安撫只穿了褻|衣的顧瑾。
他被上了藥,正側躺在一把軟椅上,陰沉地盯著那塊血色地面,原本俊俏的五官被地下的光影照得詭異暗怖。
旁邊,竟還候著好幾個下人,有靈敏心細的丫鬟也有高大健壯的家丁。
顧文君暗道一聲“好險”。
要是剛才她沒拉住徐修言,豈不是送了人頭。
“娘,弄死就夠了,你這樣,只會留下痕跡。”
顧瑾聲音響起,平靜之中只有冷漠無情,張口就是要自己新夫人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