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吳三桂也來了,還和王樸挨著邊立營壘,還向王樸頻頻示好,十分親近模樣。
河邊欲嘔,氣色不佳的王樸實在是不能忍,啃肉乾,乾嚥不下,又喝不慣這屎臭味河水,嘆了口氣,將食物推了開,林昌興見了,笑道:“東家,你這又是何苦呢,派人去上游取水就是了。”
“不成,我該與眾將士同甘共苦,衣同衣,食同食,寢同寢。”王樸一臉正義道。
“學生佩服,東家有沒有發現,吳三桂他們也都跟我們一樣吃這等劣水。”林昌興頗為稀罕道,在大明朝,官員肯與部下同甘共苦實在鳳毛麟角,想不到在這香河地界一來就來了兩。
“哦,他們也沒有派人上游取水嗎。”王樸有些意外,他肯與兵士吃同樣的臭水,是因為神甲營這些兵丁都是私兵,必須結固私交,吳三桂領著關寧軍的偏師,這支軍馬卻算不得姓吳的私兵。然而吳三桂還是滿滿誠意擺足姿態,可知此輩是個有志向的人物。
“是的,我們派人看著呢,並無異狀。”林昌興撻定回道。
“吳三桂這個小老兒機靈著呢,要提防他背後捅我們一刀。”王樸森然冷笑道,這個吳三桂在歷史上一直活到康熙年,假如明末是一場淘汰賽,那麼姓吳的可是總決賽冠軍,實力不容小視,必須嚴防死守。
“是,東家放心,我們都醒的。”林昌興得意道,這般形勢,大夥兒都看得出門道,大明就只有大小兩股強軍,盤踞東北一角的關寧軍和新近撅起的他們這支大同軍。朝廷的軍費每年數百萬都給了關寧軍,大同軍連毛都沒分到,自然十分不滿,夢裡都盼關寧軍栽大跟頭。
這時,親兵稟報說吳三桂求見,王樸強打精神面見吳三桂,這廝一進來就笑道:“老弟,你原來早有奇謀手段,若有那升官發財的好事讓我也沾光,老哥感激不盡了。”
“怎麼說。”王樸十分莫名其妙,問道。
“我的人在城下遇到了兩個人,他們說是你安排的探子。”吳三桂說著拿出了一個珠花,又道:“人就在外面,好似其中一個得了瘟病,我不敢帶進來。這珠花可不是凡物,我看他們不是假的,你怎麼說,什麼時候動手掙城算我一個如何呢。”
王樸聽了,更加疑惑,接過珠花,問道:“這珠花看起來普通,有何講究。”
吳三桂一愣,忙道:“別口舌放肆,老哥我膽小。”
王樸聽他這等惶恐不已,不禁警醒,他是穿越者,對大明很多規矩知之甚少,從前常因此惹出事非,久之漸漸明白了大明朝規矩大,稍不小心就會觸犯王法,心中思忖:珠花,朱?難道是皇家的東西。這麼想來再仔細看,還真是看出了門道,這珠花的工藝材料都是非凡,特別是翠綠色的葉子望之不似普通的織物,指尖輕輕拂過,溫潤滑手,指甲嵌入葉片,他輕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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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點翠是用了一種產自雲南的特殊的鳥兒羽毛,從雲南萬里送到京師,還有活的才能作個東西,這種鳥兒還不易活,小小一個驚嚇就會斷了氣,百隻裡面至多活下來一二十隻而已啊,這種珠花一般只賜給宗親,近支比較多,遠支都沒份,這等皇家寶貝我等從前只是聽說,今日能看上一眼也是福氣。”吳三桂在一旁感慨不已道。
“讓他們進來吧,我把話問清楚再說。”王樸當即道。
見到衛氏,王樸問了幾句,聽她說來自開封杞縣,心中一動,問道:“你們那裡有沒有一個叫李信的人。”
“啊,那是我們東家的公子,他,他是將軍的朋友嗎。”衛氏驚喜不已,在她想來,李信公子是官宦子弟,和眼前這位將軍年紀相仿,彼此故舊也是合情合理。
“原來是李信的家人。”王樸兩眼放光,真是老天開眼,想什麼來什麼,難道他果然天命所歸。李信就是李巖,原來的歷史上,他會和邢紅娘做一對賊夫妻,輔佐李自成那廝亡明。這個人在當地做了很多善事,因而並不難找,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把他介紹給遠在千里之外的邢紅娘,這段日子,王樸就如愁女兒嫁不出去的老父,為邢紅娘與她那命中的如意情郎終成眷屬絞盡腦汁。此事難在不能留下斧鑿痕跡,該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才是。
“不敢,不敢,我,奴不過是他們家的佃戶,不是家人。不過,李公子真是一個好人。”衛氏急忙擺手道。
“是個好人。”王樸大為贊同的點了點頭,能在災年一直不停出錢出糧賑濟災民,如今這個世道實屬罕見,要不是打算用他作餌去掙邢紅娘,王樸還真的想與這位大明慈善家結交一番。只是不知這麼好的人,如何會落草為寇,將來只怕有故事。
問明白了衛氏的來意,他哭笑不得,原來是城內的宗室沒有死,惜財不惜命,派她來告戒官軍攻城時,不要損了他的家業。王樸不禁嘆息道:“不愧是老朱家的子孫。”
吳三桂聽了也是莞爾一笑,只故作糊塗,遙對拱手道:“宗室愛民如子,大明英主承天,當興。”
“你沒事請回。”王樸鄙夷地瞪了這個馬屁精一眼,心說:將來你這王八親手宰了個朱家天子,裝你妹。
“是,是,老哥這就走,老弟你但有好事,算我一個,別忘了。”吳三桂忙不迭溜了,他心知王樸本是亂臣賊子,目無君上,可不敢與之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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