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門合上。”許宏傑臉色鐵青,面沉如水。官軍就在不遠處,此時不關寨門,官軍可能趁機尾隨灌入寨子,那便大勢休矣。
“許哥,關不上,人太多了。”
“孃的,你多用腦子,扔滾木,把人趕走。”許宏傑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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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咱自己的兄弟,下不來手啊。”
“你說的對,那你去陪他們吧,給老子帶個話,兄弟們對不住。”許宏傑獰笑道,此時的他面目扭曲,冷冽的眼眸中寒光凌然,言罷,一刀將此人頭顱砍了下來。
然而滾木存貨並不多,只有粗壯的直木適合作滾木的,賊軍此前拆了附近的民房,得到一千多根柱子,其中最粗的二十根剛才已經拿來做滾木用掉了,城外的百姓較為貧窮,房子的頂樑柱大多數較細,只適合作寨牆,官軍逐漸緩了過來,重新佈陣完畢,傷者被抬到一旁。
“賊軍,賊軍又要投滾木,”官軍中有人大喊一聲,劉一山大怒,嘶聲喊道:“不許喧譁,違者斬。”顯然剛才賊軍的滾木令官軍士氣受挫,軍心動搖。好在長期的列隊訓練已經讓士卒養成了機械服從號令的習慣,許多士卒腿肚子打顫,口乾舌燥,卻依舊本能的站的筆直,王樸所用的近現代練兵法畢竟遙遙領先這個時代,實是高明瞭不止一籌。
賊軍又投下了十餘根滾木,卻只砸死牆下的自己人,這批滾木太細,陡坡上遍佈石頭和草木,還有大量的自己人,細木頭勢能不足,多數中途受阻不動了,只有少數砸到嚴陣以待的重甲步兵的陌刀上,卻也只是把人砸倒而已,多數被砸倒的重甲步兵立刻又爬了起來,其餘官軍見此心中大定,原來賊軍黔驢技窮,已經沒有上好粗木材了。
乘此機會,寨門終於合上,在外的賊軍見此路不通,慌不擇路四散而逃。
“騎兵出擊,追擊殘敵。”王樸下令。
“騎兵出擊,追擊殘敵。”
“騎兵出擊,追擊殘敵。”
王樸僅有的一個百人騎兵隊分兵兩路,朝著逃下山坡的賊軍殺將過去,面對滾滾而來的騎兵,這些喪膽的賊軍紛紛跪下投降。
“全軍列陣前進。”劉一山下令。
“全軍列陣前進。”
“全軍列陣前進。”
官軍再次緩緩逼近寨子,從寨子裡不斷射出箭雨,但身披重甲的官軍毫髮無損,終於逼近距離五十步以內。
“特戰小隊出擊。”劉一山下令。
“特戰小隊出擊。”
“特戰小隊出擊。”
從官軍陣列中分出一支二十人的小隊,有些手裡握著小鐵鍬,有些腋下夾帶白色布包,快步衝到寨牆牆根拼命挖掘。賊軍在牆頭上透過木頭孔隙見此變故,頓時急了眼,探出身子朝下砸了許多罐子,但是官軍的火銃兵早已嚴陣以待,一見到賊軍身影出現就立刻開火,探出身子的賊軍兵卒頓時被打成篩子,罐子摔到牆下破裂開來散發一股濃烈的酒味。官軍特戰小隊頭領趙肖神色大變,叫道:“這是火油,用土覆蓋,快。”這時牆上賊軍扔了一根火把下來,因不敢探出身子,只能躲在牆垛後丟擲火把,只見火把呈弧線下落,速度較為緩慢,趙肖飛身撲過去臨空接住,抄起一個白色布包,用火把點燃上面的引線,待引線燒的就剩一點,奮力將白色布包甩上牆頭,又將火把遠遠拋開。
王樸在後方用望遠鏡看到這個過程驚得目瞪口呆,這小子瘋了,居然如此大膽,那可是炸藥包,裝了三十斤火藥。牆頭上轟然爆炸,響聲震天,附近的賊軍兵卒都被氣浪掀飛,劉一山遠遠看見,怒道:“這傢伙在幹什麼,擅改作戰計劃。”好在炸藥包不止一個,方才巨大的爆炸響聲把官軍特戰小隊也震的七葷八素,待緩過來乘著沒有賊軍干擾把牆根的坑挖好,將六個炸藥包都填進去,趙肖拿火繩點燃引線,帶著小隊撒腿就跑。這一次爆炸更為兇猛,直把木牆掀開一個大洞,劉一山見此大喜,下令:“全軍攻城模式,灌進去,殺。”所謂攻城模式,是將十名火銃兵和十名重甲步兵混編成一個獨立作戰單位,在攻城和複雜地形中使用。
“全軍攻城模式,灌進去,殺。”
“全軍攻城模式,灌進去,殺。”
賊軍沒想到寨牆如此不堪一擊,官軍湧入寨子,見人就砍,見人就火銃齊射,無數賊軍喪膽而降,紛紛跪下求饒。就在王樸以為勝券在握時,許宏傑終於用上了最後的殺手鐧,四十二門土炮,這些木製的土炮射程僅五十步,都沒有官軍的火銃射的遠,更談不上準頭,卻是重甲步兵的剋星,而且他們皆部署於第二道牆上,山寨共有內外兩道木牆,官軍的加農炮只能夠著外牆,無奈之下,劉一山只好下令鳴金撤退。可此時撤退無疑是重蹈了此前賊軍的覆轍,只有大門和被炸開的缺口兩處可供出入寨子,官軍湧到這兩處被集火射殺,死傷慘重。趙肖見此情景急的跳腳,罵道:“這打的什麼鳥戰,此時撤退前功盡棄,兄弟們別撤了,跟我來。”
“頭兒,你說咋辦?”
“咱們還有十個炸藥包,都拋到牆上去,把賊軍的炮炸掉。記住引線快燒盡再拋,千萬別讓賊軍撿了,再投回來。”
“明白了頭兒,就聽你的。”
這支二十人的特戰小隊此時成為力挽狂瀾的英雄部隊,賊軍在得意之際,就見一個個白色布包飛了上來,落在腳邊,大多數賊軍並不認識這冒煙的奇怪布包是什麼,皆一臉茫然。許宏傑到底是一個精明人,他立刻意識到這就是官軍拿來炸開木牆的東西,裡面裝著火藥。在千鈞一髮之際奮力一躍,跳下牆頭。就在半空中一股熾熱的氣浪如刀子一般颳著後背,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騰飛舞,重重的摔在地上,門牙磕在石頭上,碎牙和破開的唇皮絞在一起,痛徹心扉,幾欲昏厥。滾滾濃煙散去,就剩下一地支離破碎的賊軍屍體和各種殘骸。
“兄弟們殺回去,殺回去,都別跑了。”劉一山下令。
“兄弟們殺回去,殺回去,都別跑了。”
“兄弟們殺回去,殺回去,都別跑了。”官軍見有機可乘,又在長官的催促下,殺了回來。劉一山此時也急中生智,知道這一戰要是搞砸了,自己很可能失去王樸的信任。他命人找來賊軍存放在牆頭上的火油,一聲令下,一千多根民房柱子組成的內外兩層木牆被付之一炬。王樸在遠處看著這一通大火,肉疼不已,這些木頭值不少錢,果然打戰就是燒錢,眼看大量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沒了。
許宏傑見大勢已去,帶著二十多個心腹,從懸崖上縱身跳入黃河水裡,下面備有一條小船,這是許宏傑預留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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