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葉懸懸的話說完,沈徑舟突然夾了一筷子肉到陸蔓生碗裡:“肉涼了,趕緊吃。”
“哎呀,談這些過去幹什麼!咱們說點正經的!”
陳津瑜見勢頭不對,再次岔開話題:“現如今亞洲金融危機剛解除,央行紛紛降息增加市場流動性,《人民日報》又釋放了政策利好,我看呀,科技股最近要大漲一波呢!秦小姐,你那優秀的丈夫就是分管經濟的,最近有何高見給我們這些做生意的指點一下啊?”
“我看宜安科技就不錯!”秦舒妤優雅一笑:“聽雲庭也在說,看勢頭將來會成為咱們股市第一隻百元股呢。”
“欸?這可是最新的內部訊息,桌上不少圈外人呢,還是不要說這個了。”
桌上有人擺了手,眼神先是看了葉懸懸一眼,又瞥向了陸蔓生,這才開口:“我聽說以前就有人把棉花的事透露了出去,害得徑舟捱了老爺子好一頓打。”
“可不是嗎,這事去年政府都出面了,要求強制收購棉花,就是害怕那些投機倒把的呢。”
聽到棉花,陸蔓生輕輕低下頭,一瞬間從脖子到臉,紅得就像桌子上那盤西紅柿拌白糖。
因為這個某人,就是她。
那是她剛嫁入沈家的第二個月,沈父將沈徑舟叫去了書房,她拿著果盤準備進去送水果,就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前因後果也沒聽全,但有一句棉花價格失控,國有棉企和私營棉販子價格每噸能差1萬塊錢這句話被她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她出嫁前剛親手中下了2畝棉花地。
恰好第二天陸媽打來電話要錢,說是弟弟不小心把同學頭打破了,要賠錢。
陸蔓生手頭正緊沒法支援,猶豫再三才小心翼翼開口說讓陸媽把家裡棉花直接賣給棉販子,說不定還能多賺一點錢。
三言兩語間陸媽就問了個明白,還借了親戚的錢就開始大力收購棉花,準備轉手高價賣給棉販子大幹一場,因為這訊息是城裡當大官的女婿家說的,做不了假。
沒想到這條訊息陸蔓生沒聽全,陸父的意思是上面馬上要強制收購棉花,不再允許私營企業收購,取消棉花計劃定價,全面市場化。
結果自然是,陸媽錢沒賺到,還倒貼了一大半,高價收購來的棉花最後賠了錢,才賣出去。
賠了本錢不說,還不上親戚的錢,陸媽在電話裡哭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沈徑舟坐在一邊皺著眉頭看報紙,漏音的座機將對話一句不差都聽了去,他手一動,報紙‘嘩嘩’作響。
“陸蔓生,你要偷聽,最起碼也要聽全一點。”
說完,起身給陸蔓生拿了5000塊錢。
沈徑舟的表情,她是記不得的,因為接過這一疊紅票子的時候,自己都不敢抬頭。
沒想到今日有人當面將棉花的事提了出來,陸蔓生一下子只覺得尷尬異常,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許是喝的太急,直接嗆了嗓子,噴了沈徑舟半個胳膊,引得周人女人直接輕笑出聲。
秦舒妤溫柔笑笑:“蔓生,慢點喝,紅酒要細細品才有味道。你這樣嘗不出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