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徑舟一向很少帶陸蔓生出門,不,應該說他幾乎不跟女性出門。他的時間往往都用在了研究金融證券,投資和房地產。
還記得結婚不久,陸蔓生實在找不到人出去,又心裡癢得什麼似的,就纏上了沈徑舟,非要沈徑舟陪著去逛街。
纏得緊了,沈徑舟也只是把手裡的合同放在一邊,在皮夾裡抽出幾張嶄新的紅票子,遞給陸蔓生告訴她花完了再來要。
也就是那一次後,陸蔓生再也沒有纏過沈徑舟。
“你要是再買錯衣服,恐怕媽血壓高到天上去。”
沈徑舟頭也不抬地回答著,車速飛快,直接推搡著她進了百貨商店二樓。
百貨商店是重新翻修的、一樓是琳琅滿目的百貨食品,二樓則是專門賣女裝的地方,雖不是節假日但偏偏人來人往的,全都託了最近流行幾款衣服從南方進貨來的福,只此一件且不允許打價。
惹得大家紛至沓來。
沒怎麼細看,沈徑舟一眼就瞧上了店裡模特身上的那件水紅色高開叉旗袍,二話不說推了陸蔓生進到更衣室,
果然還是沈徑舟的眼光毒辣,陸蔓生換了衣服出來沒兩步,周圍買衣服的女同志紛紛圍了過來,說自己也要試這件。
“這旗袍真好看,售貨員還有嗎?我也想試試。”
“同志,你穿這身好看的嘞,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售貨員也快給我拿一件!”
售貨員得意揚揚走上前指著這件衣服:“哎呀,同志眼光真不錯,這件旗袍可是絕版的!整個北城可就這一件,這位同志你要不要買?”
陸蔓生摸了摸衣襟,下意識問:“要多少錢?”
“240塊整,我們這裡一向不打價的~”
“有點……太貴了。”
240塊,倒不是出不起,只是價格對於她而言大概是半個月的工資,有些肉疼。
不過如此對著鏡子猶豫愣神的幾分鐘,售貨員已經快步走過來:“這位同志到底要不要啦?不買後面的人可是要買的~”
“我想一想……”
陸蔓生實在是有些猶豫,這個月工資已經打了二分之一給母親,下個月家裡弟弟又要過生日,自己平日裡也要買些吃的喝的,如此算來手頭實在有些緊湊。
售貨員打量著陸蔓生放在一邊的工廠制服,眼珠子一轉,接著手就伸向她身上的旗袍:“買不起就說買不起,還想什麼?趕緊脫下來吧,後面人還等著呢,你想一想的功夫我衣服都賣出去五件了,耽誤我們正經賣衣服的。”
“我問問我丈夫意見。”
陸蔓生扭頭看了看四周:“沈徑舟,你看我這身怎麼樣?”
“沈徑舟?沈徑舟!!”
半天沒有人回答,她又仔細看了一圈周圍,發現除了圍上來的群眾在看她身上的衣服外,沈徑舟已不見了身影。
“售貨員,剛才那位跟我一起的先生你有沒有看到?”陸蔓生向四周望了望,又在四周走了幾圈,卻還是走了回來。
“你那個男朋友啊。好像是接了一個電話,就往樓梯那邊走了。”
“這樣啊……”
陸蔓生掃了眼胡亂放在桌子上沈徑舟的外套:“他外套還放著這,看來他走得很著急,說不定是有什麼事……”
“同志,那這件衣服你到底買不買啦?不買趕緊脫下來咯,耽誤我們做生意的~”
總歸還是要買一套合身的衣服,可惜今天來得太匆忙,沒有帶足現金,陸蔓生拾起沈徑舟外套,想看看他皮夾裡有沒有錢先補上。
誰知剛開啟皮夾,一張摺好的紙條就掉了出來,是毛筆字,依稀寫的是什麼保胎之類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