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鳥十分反感張榮軍的這句發言,並沒有接話,只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自己的無語。
“換誰的車?張愛拼平時和誰的關係比較好?”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有看到,只是瞎猜的而已。”
張榮軍又開始了他的一問三不知,阿鳥的白眼翻得更加頻繁了。偶爾不經意抬頭,總是能看到阿鳥的眼白,眼珠子似乎被她藏了起來。
“也就是說,張愛拼六月十七號,沒有不在場證明。六月十七號以後,他就失聯了。按照目前掌握的資訊,我們有理由認為是張愛拼殺害的肖琴島,並囚禁了肖琴島的男朋友嚴向保,然後開始畏罪潛逃。”
張榮軍沒有反駁我的話,而是靜靜地垂下了頭,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眸,我看不起他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是愧疚還是悔恨。
“你覺得肖琴島是你爸爸殺死的嗎?”我問張榮軍。
“我不知道。”
就在我以為張榮軍會給出我否定的回答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這個樣子,讓我想起當初我問嚴向乾,嚴向保會不會是殺害肖琴島的兇手。嚴向保的父親嚴向乾無比堅定地回答我,絕對不可能。
父親對兒子是百分百的信任和偏袒,哪怕所有人都懷疑你,爸爸也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相信你是真的什麼也沒做。
但是當兒子和父親的身份對換的時候,卻很少有人能像爸爸一樣去百分百信任對方。
“你覺得張愛拼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也許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張榮軍的眼睛突然紅了起來,凹陷的眼眶裡盛滿了淚水,卻遲遲不肯掉下來。
“他,他是一個很偉大的父親。”
“偉大?為什麼會突然那麼說?”
當張榮軍再次開口的時候,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渾濁的淚珠模糊了他的雙眼,“沒有為什麼,每個父親都很偉大不是嗎?我媽從我出生的那一天就死了,他又做父親又當母親,一個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到現在,幾乎付出了他所有的心血,才把我養大成人。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偉大了。”
對話準備結束之前,我終於問了張榮軍考勤表上的問題,“你是六月十八號晚上才回富士卡集團的吧?六月十七號晚上你在幹什麼?”
“沒有,我六月十七號晚上就回宿舍了,第二天也去上班了。”
張榮軍仍然在狡辯。
即便我把當天的考勤表擺在他的面前,張國軍也依舊一口咬定六月十七號晚上就回來了。
“那你怎麼解釋你的考勤表上六月十八號空缺?”
“六月十八那天我睡懵了,錯過了打卡時間,就乾脆和公司請了半天的假。但後來我去上班了。因為上班沒有打卡,保安就和我說不用打下班的卡了,就按請假處理。等下次我請假的時候,就去打卡,按照正常上班處理對調一下就行了。”
張榮軍回答得很篤定,甚至表示如果我不相信他說的話,可以去問六月十八號那天和他同一個車間的人,他們能證明那天他確確實實去上班了。
很快,在車間主任的帶領下,我們見到了六月十八號和張榮軍同一個班次的同事,以及張榮軍宿舍的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