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而且是殘疾症狀越明顯,我就越喜歡。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同齡女孩會像梨花那樣被折磨得那麼慘。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好像戰亂後的圓明園,那是一種不可複製的破敗的美感。”
我對慕殘這類人群並沒有太多瞭解,聽完陸鴻的形容,我開始有些擔心許梨花的安全。
他注意到了我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很暖。
“我不會傷害梨花的。圓明園被毀了,梨花被她家裡人毀了。國家保護圓明園,而我想保護梨花。我不會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上海的。”
我想,如果許梨花現在在這裡,她一定會被陸鴻的這一段話感動到痛哭流涕。
許梨花是一個很感性的女孩子。
“那你上大學以後,梨花怎麼辦?”說完以後,我才發現自己的問題有些煞風景。
好在陸鴻並沒有和我計較,“我會把梨花帶到我上學的城市,我勤工儉學養她。我現在還不到法定結婚年紀,我還不能領證。等我一到年紀,我就和梨花結婚。”
一紙結婚證,對大多數女孩來說可有可無,對許梨花來說卻至關重要,陸鴻很清楚這一點。
“你真的認定了許梨花?”
“嗯,我很愛她。我家裡條件不差,我也不缺錢。這些年我攢下的私房錢也有十幾萬了,養梨花完全沒問題的。不過,為了能讓她過傷上更好的日子,我還是會去打工的。”
“那你.......以後會帶許梨花去整容嗎?”
這下,陸鴻的臉色有些難看。
直到他的臉變得通紅,我才發現我問了一個讓他很難看的問題。
果然,我還是不適合和不太熟悉的人展開話題。
“不會,因為我覺得她這樣就是最美的。我知道,在傳統意義上,大家都認為五官標緻,臉型流暢才算是標準的美人。但是對我而言,梨花就是標準。”
“如果許梨花沒有變成這樣,你還會愛她嗎?”
“不會。”陸鴻很坦然,“我不想騙你,我確實不會。不過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如果埃菲爾鐵塔沒有傾斜,它和正常的建築一樣,沒有遭遇地表的傾斜塌陷,我想現在肯定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它。”
“你的這個解釋倒是很新奇,很有意思。梨花能遇上你,很幸運。”
“幸運的是我。”
陸鴻眉眼彎成月牙,叫來服務員,準備再給我叫一杯冰飲,被我拒絕了。
如果不是在蒸桑拿房遇見陸鴻,我是肯定不會在這裡呆這麼久的。又悶又熱,每次蒸的時間久了,第二天頭都會有點痛。
“我要出去了。我同事在外面打麻將,你見過的,要不要一起來?”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陸鴻接收到了我的突然邀請以後,反倒顯得有些拘謹起來。
“算了吧,你們玩吧。我去打擾你們不好。”
我本來也沒想堅持,李宇的聲音卻從門的另一邊傳了出來。
打麻將三缺一,他們一直在等我,沒想到我在裡面呆了大半天也不出去,他是來催我的。
“走了走了,快點。”
他推開門,在蒸桑拿的人群中看到了我,隨後目光又落在了陸鴻的身上。
“紅毛小子?你染頭髮了?”
陸鴻沒有介意李宇的稱呼,他主動朝李宇伸出了手,那是一個年輕人打招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