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香繼續說道,“高峰整個人都十分暴躁。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精神就出現異常了。考慮到高峰精神的特殊性,我們已經把他轉到單人獄房裡了。”
當獄警把高峰帶到審訊室的時候,我下意識愣在了原地。
相對於一個多月之前,高峰已經瘦得不成人樣。原本圓潤微胖的國字臉,現在已經變成了尖銳的菱形臉,凹陷的太陽穴讓原本溫文儒雅的高峰顯得十分刻薄。臉上凌亂的鬍渣把他那張原本就不大的嘴徹底遮蓋住了,他弓著背,雙眼無神緊跟在獄警的身後。
他每走一步,手上的銀色手銬就碰撞出清脆的金屬碰撞音,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審訊室裡,淒涼無比。
我試探性地呼喚他,“高峰?”
聽到我的聲音,原本垂著腦袋一蹶不振的高峰猛然抬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他空洞的眼神對上我的那一刻,他幾乎是用盡全力去掙脫獄警的手,馬不停蹄地朝我的方向跑來。
眼疾手快的李宇快他一步將其控制住,“高峰,這裡是監獄,你想幹嘛?”
高峰茫然地望向李宇,呆呆愣了輛秒,隨後竟開始原地旋轉,瘋狂扭動自己枯槁的身軀。
他一邊跳,嘴裡還一邊哼著歌。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米香和另一名獄警沒等高峰唱完,直接將他摁到審訊椅子上。
米香板著一張臉,呵斥道,“老實點!我們已經把秦法醫叫來了,有什麼話快說!”
不知為何,原本還瘋瘋癲癲不能自我的高峰聽了米香的話以後,居然真的老老實實端坐在椅子上。
確保高峰不會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以後,米香和獄警就退出了審訊室。
高峰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李宇,一會有望向尚詩雨。
過了好一會兒,他雙目含淚,帶著哭腔低聲問道,“盈盈真的出事了嗎?”
這下子,我們才明白,原來高峰是因為高盈盈的事情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會出現精神失常的現象。
剛才高峰跳的舞,正是高盈盈的幼兒園國慶期間編排的’兩隻老虎‘的舞蹈,高盈盈正是那次舞蹈的領舞。
尚詩雨有些同情地望向高峰,“你是怎麼知道的?”
“所以,韋畫說的是真的是嗎?盈盈真的出事了!”說到這裡,高峰雙手抱頭,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她才四歲啊,怎麼有人這麼殘忍,居然會對一個不到四歲的小孩下如此毒手?”
沒等我們回答,高峰又繼續哭著說道,“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他們要這麼對我?”
我和尚詩雨對視一眼,安慰高峰道,“我們會盡快查出真相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高峰就好像聽到一個笑話一般,“你讓我怎麼不難過?短短的一個月,我最愛的女人死了,我的女兒也死了。就連我那好不容易出院的老父親都變成了植物人,而我也被困於這方寸之地,你讓我怎麼不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