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家大宅外的空地,兩輛黑色轎車並排停靠。
朱慕禮開啟賓士,顧笙煙先鑽入了後座。原以為男人馬上也會進來,卻不料他大掌一揮,直接將門關了。
偉岸身姿斜斜倚在車門的位置,他單手放在修身西裝口袋裡,目光幽深地看著年家大門。
韓東璃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副光景。
削薄唇角淺淡地勾了勾,他冷淡移開目光,徑直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韓先生這是要回去了吧?”朱慕禮俊美如斯的臉微側,臉上雖是帶著笑,卻絲毫看不到應有的友善。
韓東璃修長手指屈起,很快,又鬆開。
他不是聽不明白朱慕禮言語中的排擠之意,聯想到年家前廳中那一幕故意上演的火辣畫面,他平靜如水的心翻過一絲酸意。
蕭瑟寒風中,他旋了身,淡淡開口:“笙煙去哪,我一併跟去。”
“跟去?”朱慕禮直接笑了,“年老剛剛所說之事哪一句跟你有關係?你跟去南宮家,不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韓東璃面不改色,“我所做之事無非是保護笙煙的安全。”
“笙煙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朱慕禮冷了臉。
“你確定?”韓東璃嘲諷地掃一眼朱慕禮受傷的腹部,“如果我沒記錯,慈善宴當晚,若不是我出現,你連昏倒都不敢吧。”
這話擊中了朱慕禮的心聲,一時間,兩人間的氣氛降至冰點,就連凜冽的寒風都不敢掃入這幾近凝固的空間。
坐在轎車內的顧笙煙乾著急,隔著玻璃,她聽不清外面兩人的對話,但光看雙方的表情,就能想像有多劍拔弩張。
都是她不好,當斷不斷。沒能徹底讓韓東璃死心,才會引來這麼多的麻煩。
“韓先生,”朱慕禮皺眉朝前邁了兩步,無形威壓緊逼韓東璃消瘦的身軀,“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在笙煙這件事上,我不能把你怎麼樣。”
“抬舉了。”韓東璃薄唇輕啟,無懼那迎面而來的寒意,“我只是覺得有權利爭取自己喜歡的人。”
“權利?”朱慕禮失笑,“笙煙是我太太,你有什麼權利在我們之間橫生枝節?”這個人的價值觀簡直讓人啼笑皆非。
“她根本就不記得你。”韓東璃目光如劍,“我只是晚了一步與她重逢,讓你平白撿了一段婚姻而已。不管你對她的感情多深厚,你的一切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張白紙,她愛你嗎?怕是你自己都說不清。”
明明知道這些都是挑撥之詞,可朱慕禮還是忍不住胸口起伏。
連失憶這種事情都說與韓東璃聽,笙煙與這個男人是有多無話不談!
微斂眼簾掩去眸底涼意,韓東璃越來越確定,善妒猜忌是眼前這個精明能幹的男人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弱點。
“我知道你們外表看起來琴瑟和鳴,相當般配,我也想過遏制對笙煙的愛,讓你們和順美滿地在一起,可是,直到笙煙跟我過生日的那個晚上我才發現,她根本沒有我想的那麼非你不可。她跟我在一起非常開心,我們相談甚歡,氣氛融洽,這種無拘無束的快樂是你體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