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輕輕嘆了口氣:“就像我剛才說的,恐怕他不認為那個人必須要被抓起來,我想,來者也是做好了準備,大概是動用了手段,某方面引起了弘曆的興趣,所以他不急著把此人五花大綁送到你面前,至於乳母——四爺,弘曆的這個乳母,是不是有忤逆弘曆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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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聽到忤逆二字,咧咧嘴,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努力想了半天,只得點點頭:“似乎是有。那女的性格比較急躁,某些小事情上,可能沒有徹底的順從弘曆——就為了這麼?!”
“應該就為了這。”安德烈面無表情道:“他自己無法親手懲罰,因此就借了來者的手,去懲罰這個不服從的乳母。”
“可是……可是他那個乳母是真的很愛小孩子啊!她只是性子急躁了點,絕不是壞人!不然我不會挑她入王府的!”
安德烈抬眼望著胤禛,他的神色,不知為何有了幾分難過:“那沒有用。四爺,除了你,弘曆不會愛任何人。”
胤禛抱著弘曆,作聲不得。
“但是今天,必須讓這孩子幫我們找到嫌犯!”安德烈果決地說,“不能再任由對方放肆下去了!”
他說著,再度捉住弘曆的小手,盯著他的眼睛:“弘曆,幫我們找到那個給斯傑潘下毒的人,懂麼?”
弘曆盯著他,不出聲。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瞳孔收縮,身子哆嗦了一下,猛然往後一靠!
胤禛看見,兒子的臉上滿是驚恐!
“怎麼了這是?”他連連問。
安德烈鬆開弘曆的手,他淡淡道:“我只是告訴他,一旦落到研究所那群人的手裡,他會有怎樣的遭遇。”
“可、可你剛才什麼都沒說呀!”
“我在腦子裡想了一下。”安德烈戳了戳自己的頭,笑道,“我把過去的回憶調配出來了。”
“他能看見你的所思所想?!”
安德烈點點頭:“不然,四爺以為他今天盯著那些老頭子看什麼?”
胤禛卡住,他卡了半晌,終於還是問:“那,弘曆他剛才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情形?”
胤禛無法想象,這世上還有他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害怕的事情。
安德烈抱著臂膀,沉默不語。
胤禛以為他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正訕訕的,卻聽見安德烈低聲道:“像野獸一樣,被關在好幾層強化玻璃鋼的透明房間,此生,不能觸碰任何人……”
胤禛嚇了一跳!
他一想起那情景,頓時毛骨悚然!
安德烈卻挑起車簾子,往外望了望:“嗯,出來巷子,到岔路口了。弘曆,該往南,還是該往北?”
過了一會兒,胤禛聽見兒子怯怯地說:“……往南。”
胤禛愕然:“他怎麼會知道是往南的?”
安德烈輕輕嘆了口氣,“這方面我無法和四爺解釋得太明白,因為我也是個普通的人類,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也許就像紅外追蹤器,這個人,肯定來過雍王府,弘曆甚至見過他,所以對他的行動軌跡有所瞭解……弘曆,前面的岔路口,是直走還是拐彎?”
弘曆小聲小氣地說:“直走。”
胤禛吃驚道:“可他最近幾乎沒怎麼出門啊?他怎麼知道外頭的動向?”
“據我的猜測,也許是人與人之間互相接觸,沾染了一些對方的資訊——比如說某一天,四爺您其實去了這個嫌疑人所在的家庭,甚或和他說過話,碰過他身上的東西,然後就帶著很細微的氣息或者其它什麼我們所無法察覺的東西,回來了,然後您又會告訴弘曆,您今天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其實您不說,他也能知道。又或者這個給出資訊的人不是您而是其他人,這都有可能。”安德烈說到這兒,停了停,“打個比方吧。就像貓出了一趟門,尾巴尖兒沾了一點紅油漆回來了,有經驗的主人一看就知道,貓是去了對面鄰居家,因為鄰居是個油漆匠,而之所以貓能進去,一定是因為油漆匠夫婦不在家,否則油漆匠的老婆是不會放它進去的,既然這兩天是國慶日,夫妻倆又都不在家,那麼人家多半是旅遊度假去了。而貓自己,對尾巴毛上沾的這一絲若有若無的油漆並無察覺,也理解不了主人的這一系列推斷,所以在貓的角度而言,這是件非常詭異的事:為什麼主人一看見自己,立即就能知道鄰居去度假了?”
胤禛一時愕然,他掙扎半晌,才艱難道:“這不成福爾摩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