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輕盈許多,黃芸掙扎著起身,一旁的古彤笑道:“姑娘可終於醒了,可把公子急死了。”
“公子?什麼公子?”
“是曹公子救了姑娘,公子親自吸了姑娘肩上的箭毒,姑娘昏迷了三日,快喝些水才好。”
黃芸一把推開了古彤端過來的水,急問道:“我這是在哪裡?國主呢?還有娘娘呢?”
“唉,姑娘有所不知。你家夫人不想讓你被押北上為奴,所以讓我們公子悄悄帶你逃了,如今,我們正順著一條小路北上呢……”
“北上?”黃芸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掙扎著起來。
“姑娘……姑娘……你的身子還未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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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芸哪裡會顧及這些,踉蹌出去,出了船艙,一條小江橫亙在眼前,哪裡還有排列成行、森然蔚鬱的中朝軍士?
那曹璨正在船頭垂釣,此時他已經脫下了一身甲冑,穿了青衫,端的是溫文爾雅,如切如磋,大不同於戰場上的樣子。
黃芸怔了一瞬,幾乎沒有認出他來。
曹璨見到黃芸,高興壞了,丟了魚竿,就迎上前,卻又覺得自己唐突了,傻愣愣站在黃芸跟前,溫言道:“姑娘可覺得好些了?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適?再過一天,就會到小鎮上,到時候,再給姑娘熬一盅藥,姑娘就會好得大全了……”
黃芸冷冷道:“船伕,掉頭!”
曹璨愣了半晌:“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黃芸不語,神色如霜。
曹璨知她心意,想她可能是想回到亡朝國後身側,急道:“太危險!姑娘本來就是逃出來的,此時回去,萬一被官兵抓到,那將死無葬身之地!”
黃芸不予理會,從船伕手中取過槳,想要自己調轉船頭,曹璨心中一急,忙按住了黃芸的手腕。
肌膚的驀然相觸,那溫膩的觸感如電流擊穿了曹璨的全身,他臉上飛起了大片的紅雲,慌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姑娘……在下並非有意唐突,只是請姑娘聽我一句勸,若是姑娘此時回去,於事無濟,只怕此時,夫人他們早已經到了汴梁了。”
黃芸只覺得頭暈目眩,身形一陣搖晃,眼看就要跌入水中,曹璨忙伸手將她攬住。
軟玉溫香,氣息縈繞,兩個人就這樣措手不及地靠在一起。
古彤正巧揭開簾子,看到這旖旎的一幕,不由得掩嘴而笑,忙轉過身避開他們。
曹璨的心像小鹿般撞得厲害,輕言溫聲道:“外面風大,姑娘身子剛好些,還是趕緊進去吧。”
被一個血氣方剛、又儒雅有禮的男子這樣擁著,黃芸竟也覺得羞臊。
黃芸緊咬著唇角,暗暗惱恨自己怎可如此失態,慌忙之下,忙推開了曹璨,自己羞愧不已地一扭身,躲進了船艙。
不成想曹璨這一失神,竟是跌倒在江中,他是江北人士,自幼不習水性,這下落了水,活像只旱鴨子,撲騰了好久,船伕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撈了上來。
古彤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進來,眨著古靈精怪的眼睛,對黃芸道:“我家公子被姑娘迷得心竅可都沒了。奴婢伺候公子這些年來,可從沒見過我家公子對哪個姑娘這樣好的,還親自釣魚做了魚羹。”
此時,曹璨正好貼在船艙外,貼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聽得古彤誇自己,連連點頭。
古彤又道:“我家公子知道姑娘長於南方,吃不慣麵食,所以啊在這魚羹裡還加了些小米,燉爛了最補身子,公子對姑娘可真是好。”
黃芸冷漠如斯,而心中,卻似乎有火苗一點點竄起,她這一生,都不曾有一個男子肯在這樣的小事上對她經心,曹璨如此貼心,竟叫她心中驟生溫暖。
古彤像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我家公子可不僅僅細心周到,更是京城裡的數一數二的翩翩公子,文武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多小姐都想嫁給我公子呢!”
船外的曹璨連連點頭,此時的外面風大,曹璨又落了水受了涼,突然間打了一個大噴嚏。
黃芸聽到聲音,自是心知肚明,只是冷冷淡淡道:“我不吃。”
古彤怔住了:“這可是公子釣的魚,姑娘不吃,豈不是辜負了公子的心意?”
黃芸淡淡道:“你出去吧。”
古彤碰了一鼻子的冷灰,心想自家的傻公子怎就喜歡上了這麼清冷的姑娘了呢?搖了搖頭,擱下了魚羹走了出去。
船外的曹璨卻是急了,“姑娘昏迷了三日,一定是餓了,喝些魚羹,總歸是有好處的。”
黃芸心中一動,只是,這中朝人是滅她國的仇人,她如何能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