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仲玄乍然明瞭,那是個小公主,可卻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公主。
她是個死胎。
一陣痛襲遍曹仲玄的周身,他緊緊握住手心,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肉皮中,他沉住氣問道:“娘子如何?”
元英尚且還來不及到回答,裡面衝出來滿手是血的穩婆,她神色驚慌,沒頭沒臉地就往外衝:“不好了,不好了,娘子不好了!”
曹仲玄抓住穩婆的手腕,喝問道:“娘子到底怎麼樣了?!”
穩婆連著擺手,頭搖得如同撥浪鼓:“娘子快沒氣了,娘子的臉色太好,我救不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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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仲玄只覺得鮮血湧上腦門,不顧一切地就要進去,就在此時,荊門邊突然傳來一聲馬兒嘶鳴聲,駿馳和呂醫已經匆匆趕到。
曹仲玄已顧不上許多,與呂醫一起進了嘉敏寢閣,呂太醫見國後昏迷過去,氣若游絲,嚇了一大跳,忙取出藥箱中的扎針,對國後施以針灸。
時辰在一點點地流逝,房中的血腥氣在漸漸地瀰漫,曹仲玄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氣息急促,嘉敏就不會醒過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用了很長很長的時光,終於,嘉敏長噓了一口氣,呂醫又餵了國後藥丹,曹仲玄提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呂太醫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道:“娘娘適才太險了!若是我來遲了一步,或者是我的醫術差了一些,娘娘現在……”想起剛才驚魂攝魄的一幕,呂太醫仍有些害怕,長吁一口氣道:“好在已經渡過了最兇險的時刻,只要娘娘能熬過今晚,即可無憂。”
這一晚註定在不平靜中渡過,曹仲玄陪坐在嘉敏身側,一夜未閤眼,他緊握著嘉敏的手,感受著她微弱的心跳,以及冰涼幾乎沒有溫度的體溫,他熬紅了雙眼,親親吻著嘉敏的手,柔聲而沉定地喃喃道:“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放心呢,還有我在……上天一定會庇佑你的……”
隱晦暗沉的烏雲漸漸散開,一輪淡淡的圓月掙脫層層重雲的束縛,灑下了淡淡的清輝,夜風起,一縷縷吹散了血氣,林中啼鳴的梟鳥也停止了聒噪。
暗夜的時間在一點點地流逝,終於,聽得了一聲近處的雞鳴,天光已經漸漸發白,黑夜終將散去,而曙光將籠罩一切。
曹仲玄將嘉敏的手握得更緊,他以臉的餘熱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柔情滿溢:“嘉敏,你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如果你相安無事,我寧願以我的殘生來換你的餘生!”
雞鳴三次,山巒之際的朝霞漸漸由緋紅變得金燦,當一輪朝日從天際邊徐徐升起的時候,嘉敏冰涼透骨的手終於有了溫度。
曹仲玄大喜,幾乎狂奔而出,嘶啞的嗓子道:“你沒事了!你沒事了!”
元英喜極而泣,呂太醫已經備好了藥湯,讓元英服侍國後喝下去。呂太醫感慨萬千道:“娘娘是好人,幸得老天不棄。”
曹仲玄焦心了整整一夜,鬍子拉碴,眼窩深陷,極為憔悴,他忐忑問道:“娘子什麼時候能醒?”
呂醫嘆道:“娘娘元氣大傷,需要大補氣血,何時能醒也要看她造化了,若是在藥膳中能新增大量桑椹和蟲草,將對娘娘的鳳體大有裨益。”
元英沉吟道:“這新鮮的桑椹容易獲得,可這蟲草本就是極為難得的御製之物,這些年宮中府庫年年虧空,也不知道宮中還有沒有?”
呂太醫道:“應該還有,微臣可去太醫院檢視一番,去取了蟲草、人參等上好滋補之物,最好是能取到十全十補得藥材!只是,來往途中,恐怕還需要時日。”
曹仲玄點頭道:“那就有勞呂兄,這桑椹倒是山中常見,我去先去摘了!”
……
山中瘴氣縈繞,曹仲玄在山中採摘桑椹,累了以地為席,以天為被,一日時光,已經採了一揹簍桑椹,突然,腳下一滑,腳踝上一陣刺痛,竟是一條花斑紋路的毒蛇咬到了他的小腿脛。
曹仲玄意識混沌,無力地滾落了下去。
與他一起上山的駿馳見此大驚,心急不已,忙扶他回去。
……
嘉敏在第三日的清晨,終於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