窅妃新得了一批御賜之物,其中一雙小巧的金蓮鞋,以金絲綴成,其上又飾有來自異邦上獻的各色寶石,尤以南洋盈盈碧綠的夜明珠尤為奪目,映照得殿閣中瑩瑩生輝,光華耀眼。
裴嬪端凝著那一雙價值連城的舞鞋,嘖嘖讚歎:“這一顆夜明珠已是無價之寶,偏也巧了,還有一顆珠寶與之一模一樣,色澤成分都是相差無幾。”
窅妃問道:“與當年國主贈與國後的那一雙金縷鞋相比,則如何?”
裴嬪嗤地一聲冷笑:“國後的那一雙金縷鞋?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哪裡能與娘娘這雙金蓮鞋相提並論呢?說來說去,還是國主最疼惜娘娘。也只有國主才能在娘娘的誕辰上送上如此大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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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話說得的窅妃心情大好,指著那一箱箱的珍珠寶貝,“這些你只要看得上眼的,挑幾樣也好戴戴,也好配得上你這一張俏臉兒!”
裴嬪喜上眉梢,笑顏逐開道:“謝娘娘賞賜!”
正說著,外面突有小宮女稟報:“教坊舞娘求見。”
窅妃和裴嬪都感到詫異,裴嬪細眉擰起,厭棄道:“薛九?她來做什麼?”
窅妃唇角勾起,“正因為從不相往的人來了,才大有來頭。傳!”
薛九進來後,裴嬪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薛九,冷言譏誚道:“你這身的派頭,也不像是給娘娘慶賀芳誕的。”
薛九道:“奴婢自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娘娘做禮物,這也是娘娘今日最惦記上心的禮物。”
窅妃饒挑了挑飛揚的長眉:“哦?不妨讓本宮見識見識,看看是什麼玩意能勝過國主贈與本宮的東海夜明珠?”
薛九面帶一絲淡淡的笑意:“奴婢剛從京郊的秣陵別野回來。”
窅妃懶懶地靠在軟塌上,攪動燕窩,紅豔豔口唇輕輕地啜飲了一口,挑動眼角,頗為漫不經心地說道:“哦,你也知道國後沒死了吧?”
“是,如果奴婢沒猜錯的話,娘娘早就知道。”
“本宮當然知道。國後得知是國主毒殺了林仁肇,想來她已是生不如死吧?聽說她病怏怏的,離死不遠了?”
薛九搖頭道:“非也!國後氣色紅潤康健,而且,她腹中已懷有龍胎。”
窅妃大驚,手中的銀匙跌落在地,她乍然起身,喝問薛九道:“你說什麼?她懷有龍胎!”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監視。”
裴嬪尖酸問道:“本宮就不懂了。你與窅妃娘娘毫無結交,為何突然將這個訊息告知娘娘?”
薛九冷冷道:“因為奴婢知道窅妃娘娘不會放過國後和她腹中的龍胎。”
窅妃微微一笑,紅唇烈烈如焰,她輕輕地撥弄著手上一串瑪瑙珠子,“不錯,本宮的確不會放過她和她腹中的龍胎。可是,你呢?”窅妃走近薛九,以尖銳的紅指甲輕輕劃過薛九的圓臉,幽幽道,“你雖一介女官,但向來與國後姐妹相稱,為何會幫著本宮殘害國後?除非,你故意放出這個訊息,來坐實本宮害國後之名!”
薛九反問道:“難道窅妃娘娘沒有聽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朋友?”
“不錯!好花不常有,更何況是人之情倫?奴婢與國後情分非比尋常,可那是在從前;從今以後,她就是與我薛九不共戴天的仇敵!”
窅妃眯著細長深邃的眼,似信非信:“國後與你何時、有什麼深仇?”
裴嬪嬌笑一聲,“能有什麼仇?女人之間的仇,總歸是因為男人。”
窅妃道:“如此,本宮也就不再過問你與國後的深仇大恨從何而來,本宮權當信你一回。只是這害人的事情,還得要依賴你去做成。你若是做成了,本宮就看得起你;你若是做不成,本宮可就真當你是顆廢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