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保儀解頤而笑,或許這就是不幸之中的幸事吧?
嘉敏回到柔儀殿,尚未進院,就只見內監抬著傢俱,隨意丟棄到院外,又只聽見裡面傳出尖銳囂張的太監聲音:“去!趕緊給我把這個地方挪開!趕緊地!”
嘉敏心中一緊,加快了腳步,一進到院門中,看到眼前混亂的場景。
只見院中的盆栽花草全都被打翻,地上一片狼藉,就算是阿茂率人拼命阻攔,也攔不住眾人搬移東西。
綾羅綢緞撒得到處都是,不少被踩得到處都是腳印,留下了汙泥。
那些精心佈置的傢俱全都外三斜四地倒在院中,嘉敏收集而來的名貴茶器有不少已經跌成了碎片,箱奩中的珠寶首飾撒得遍地都是。
元英怒火直竄,大聲喝道:“是誰私自動用娘娘的物品!出來!”
從裡間竟走出一個趾高氣揚的身影,正是窅妃身邊的大內監——張順,張順抖了抖無毛的眉骨,草草地行了個禮:“奴婢拜見國後。還請國後孃娘見諒,奴婢是奉國主之命,為窅妃搬居而忙,還望國後孃娘早一點騰出地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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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順無禮而粗魯,阿茂指著他對嘉敏稟道:“娘娘,就是他帶了這些人,奴婢攔都攔不住! 裡面好些東西都已經被弄壞了!”
張順不屑地冷哼一聲,“窅妃命在旦夕,遷移入宮爭分奪秒,奴婢顧不得那麼多了!況且娘娘是國母,這天底下的好東西什麼沒見過?何至於吝嗇這一點東西了?奴婢有要事在身,恕告退!”說完,就要大搖大擺地領人出去。
嘉敏淡淡地令道:“慢!”
張順再狂妄,也不得不止住了腳步。
嘉敏道:“你依國主詔令行事,本宮自然不管。只是,私自動用本宮的物品,按照宮規處置,該當何罪?”
元英咬著牙齒,狠狠道:“貶為掖庭雜役!”
嘉敏又問:“若是將本宮的物品都弄壞了呢?”
元英道:“如果是手碰壞的,那就刖刑,如果是腳碰壞的,那就是剕刑。如果是手腳都碰到了,那就是手足都被砍掉的彘刑!”
元英走到張順的跟前,帶著一絲不懷好意說道:“‘彘刑’你是知道吧?就是那個漢代的戚夫人,雙手雙腳都被剁掉,然後扔到了糞坑裡,一個活生生的人兒就變成了人彘。”
張順聽到此語,瞬間累累就如喪家之狗,雙腿哆嗦了起來。
阿茂適時地補充道:“剛才奴婢與眾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這廝的手腳都碰到了殿中的物品。”
嘉敏呵道:“既是如此,那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施彘刑?!”
阿茂歡快地應道:“是!”
張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就像是被抽了骨頭一般,跪在了地上,面色煞白地呼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元英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狗仗人勢的東西,娘娘的地方,你不配跪!”
阿茂領人迅速將張順拖了出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張順的面部抽搐著,一股騷臭味迅速瀰漫,院裡的眾人都捂住了鼻子,張順已經嚇出尿了。
嘉敏無比嫌惡,“罷了!宮中崇佛,那彘刑也實在是殘忍無道,有違佛理,就免了吧。”
張順以為國後饒他一條小命,歡喜得磕頭如搗,在刻有紋理的石頭上砰砰磕得山響,不大一會兒就是鮮血淋漓。
“彘刑可免,”嘉敏冷冷道,“死罪難逃。拖出去!杖斃!”
張順抬起血淋淋的頭,愣了半晌,頓時一聲殺豬般地慘叫,被阿茂塞住了嘴,迅速拖了出去。
外面傳來大棍打在肉身上的沉悶聲音,一下又一下。
後來,悶棍的聲音消失了,變成了在地上拖著什麼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