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大為不解:“削竹做什麼?”
菁蕪說道:“窅娘娘是想給牛頭山上的僧人削廁籌,為怕側簡有芒刺,娘娘還要將廁籌在臉上刮一刮,直到廁籌光滑了才滿意。”
窅娘訓斥菁蕪道:“讓你去搬竹子!你在這裡胡言亂語!”
菁蕪小聲嘟噥著自去了。
國主抬起了窅娘低垂的臉,果然,在她一側的臉頰上有不少被廁籌刮傷的小傷痕。
國主憐惜道:“你真傻,怎麼會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窅娘道:“罪奴從不覺得辛苦,也不覺得痛,因為罪奴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心中總是懷著無比的期望,懷著真摯的希冀,罪奴的心是充盈的。也只有如此,罪奴方才覺得為自己的一切無知、愚昧和罪孽贖了罪。”
國主執著窅娘的雙手,輕輕呵斥道:“什麼罪奴罪奴的,朕聽了心中不高興,以後,你就是朕的窅妃。”
窅娘一時片刻怔怔的,愣了半晌後才回過了神,跪在地上大喜道:“罪奴是待罪之身,沒想到,沒想到……”她歡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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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主道:“沒想到的事還多著!朕決定讓你明日代行國後之儀,出席法會儀式。”
窅娘大喜,只是,太容易到來的幸福總讓她猝不及防,她惴惴地問道:“罪奴……臣妾自知學佛淺薄,地位卑低,怎能代行國後之職呢?”
國主想到國後的耿直和不遷就,心中又升起一股涼浸浸之意,帶著幾分冷透說道:“在朕看來,學佛不在精進與淺薄,而在是否心意誠摯,朕讓你參加儀軌,難道還有人敢反對嗎?”
窅娘喜過了頭,行禮如儀:“臣妾謝過官家!”
如此,一夜之間,窅娘竟是從掖庭領罪的罪奴,一躍飛上了枝頭,成為了後宮諸人人人羨慕的窅妃。
那菁蕪也沾了主子的光,像是從掖庭裡放出來的惡犬,又能肆意地在後宮之中橫行霸道了。
窅娘重回淳茗宮,當真是意氣風發,洋洋瀟灑。
淳茗宮佈置一新,底下里的那些宮女、太監哪有不個個討好的?
窅娘舒舒服地躺在浴盆中,任溫暖芳香的水將自己妥帖地包圍,閉了眼感慨道:“好久沒有像這樣洗上一個舒服的澡了。”
菁蕪道:“以後還不是可以天天洗?以後娘娘想要什麼就都有什麼。”
窅娘指著自己的頭,說道:“可若是這腦子不動,就真的只能在掖庭等死了。”
“多虧娘娘機智,讓裴美人去宮中佈置一切,向國後假傳林仁肇中毒的訊息,才至主後不睦、國後被拘。”
窅娘冷笑道:“打蛇打七寸,要想反擊周嘉敏,唯有在林仁肇身上做文章。主後不是很恩愛麼?國主不是很重情麼?本宮偏偏要讓他們之間的情分、信任一點一點地崩塌掉!”
“娘娘明智!”
“不過,也多虧了國主信佛,讓本宮有了可趁之時。周嘉敏那個蠢女人,竟然不知道投其所好,也活該她有今日!”
菁蕪替窅娘揉著肩,笑道:“國後真是賤人必遭天收!也活該她有今日!”
她想起什麼,遞上了一個紫檀香盒,湊上前喜巴巴地說道:“這是一個郝姓的太醫特地孝敬娘娘的。那郝太醫知道娘娘的手受了苦,特地送上這一盒魚膠珍珠膏,說是在南方深海之中捕撈上來的,對治療肌膚之傷有著非常好的療效,塗抹上它,不過一旬,就能讓肌膚的傷口全部癒合,再過一旬,就能讓肌膚粉嫩如初。”
窅娘推開了菁蕪遞過來香盒,“先收著吧。”
菁蕪有些詫異:“娘娘不用麼?娘娘的手變成了這樣,別說國主,就是老奴看著心裡也瘮得慌。”
窅娘詭譎一笑:“你們越覺得難看,就越好。若不用上苦肉計,憑本宮一個弱小女子,又怎能應付明日的隆重盛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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