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氣得臉色煞白:“你們一個個竟跟啞巴似的,是要忤逆朕的旨意嗎?”
爾嵐肩頭聳動,低聲飲泣著,國主注意到她,“你是溫妃近前侍候的,你說說看!溫妃到底如何變成了這樣?!”
爾嵐的身子微微顫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在一旁的國後,惴惴惶恐:“奴婢……奴婢不敢……”
國主已經失了耐心,嘉敏也急道:“你快說!”
爾嵐小聲說道:“是溫娘娘剛剛喝了國後孃娘送來的野雞湯,才致突然腹痛如絞,血流如注……”
“你說什麼?”嘉敏恍如被雷電所擊,腦中空白一片。
國主狐疑地望向嘉敏,焦急中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語氣很重,“國後,你給溫妃喝了什麼?”
“是臣妾讓人燉的湯,用來給流珠姐姐滋補身體,調理氣血的,流珠姐姐怎麼會……”
流珠姐姐怎麼會因為喝湯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嘉敏實在不能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
太醫的訊息實在是讓人大失所望,吳太醫擦了擦汗珠,跪下道:“微臣領罪,微臣無能,沒能保住龍鳳胎,溫娘娘小產了……”
“本宮不信,流珠姐姐早上還好好的,本宮不信……”嘉敏將目光投向了一側的呂太醫。
呂太醫沉聲道:“溫娘娘小產血崩,所幸的是微臣適才施與針灸,溫娘娘只是痛得暈過去了,很快就會醒來……”
國主心痛如絞,看到溫妃臉上沾滿了汗水,頭髮凌亂不堪,臉色蒼白如紙,心中大為憐憫,語氣中也不由得急了幾分,追問嘉敏,“國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臣妾也不知,臣妾給流珠姐姐送的湯不會問題的。”
偏偏那吳太醫在溫妃喝完的殘湯裡裡嗅了嗅,高高舉著碗跪地向國主稟到道:“這殘湯中的確有川烏,正是讓孕婦小產的烈性之藥。”
吳太醫的話坐實了嘉敏害人之心,半晌,國主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望著嘉敏,什麼也沒說,什麼也說不出來。
殿中分明是烏壓壓地跪了一地的人,可卻像是無人之境,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香柔“噗通”一聲直直接跪在了地上,懇切地望著國主,“請官家相信娘娘,娘娘仁厚,怎麼會要加害溫妃?”
“國後,朕願意相信你,可是你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嗎?”國主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嘉敏的臉上,想從中找到他期許的答案,或許是湯經過他人之手,被人作了手腳;或許這碗湯根本就不是她讓人做的。
總之,只要她任意說出一個理由,他都會毫無疑問地去相信她。
可是嘉敏只是搖頭:“臣妾真的不知。”
溫妃已然悠悠醒轉,眼角還掛著潸然的淚水,她掙扎著從殷紅的床上抬起了頭,悽哀婉婉地說道:“國後孃娘,求你放過臣妾好不好……臣妾真的從沒有想過要爭寵,臣妾只想平平安安地誕下孩子,撫養孩子成人,安然一輩子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哭聲悽悽,令人頗為動容,國主心中酸澀,可下意識中想要維護嘉敏,溫厚安慰道:“溫妃,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也許並不是國後所作所為。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會查清楚的。”
此時,殿外突然響起仲寓慌張的聲音——“父皇,父皇……”
仲寓徑直跑進了大殿,撲入到國主身邊,一把扯住國主的衣袍,驚慌道:“父皇,父皇,兒臣害怕!”
“你怕什麼?”
“兒臣……兒臣的金龜丟了,兒臣去找的時候無意間在小庖廚聽到國後與宮女商議,說什麼下藥……小產之類的……兒臣也聽不太清楚,兒臣回到自己房中後,左思右想,坐立不安,心中實在惶恐,只好來告訴父皇”
“郡公怎麼可以誣陷國後孃娘?”香柔十分不解,又氣又急。
嘉敏也沒回過神,難以置信問道:“寓兒是不是聽岔了?”
仲寓清脆朗聲道:“兒臣沒有聽錯,兒臣記得清清楚楚。等到國後離開後,兒臣在庖廚裡撿到了這些東西。”他說著向國主交出手中的幾塊像是的木頭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