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說了,朕明白……”國主攬過嘉敏的腰,伸出手指按住嘉敏的唇瓣,“朕今日傳令臣子在光政殿議政,等朕忙完了朝務,就去看看溫修容。”
姚海此時入了澄心堂,躬身道:“官家,議政的時辰到了,大臣們都已經等著呢!”
國主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嘉敏,“這棋局先別收了,朕要好好想一想殘局,等朕回來後再一併收拾你!”
嘉敏替國主理一理腰間龍帶上的玉佩,彷彿是尋常百姓的妻子般做得熟稔而溫柔,衣袖間散發出獨有的嫋嫋香氣,國主微笑著閉眼,唇角的笑意越發濃郁了。
光政殿議政之時,朝臣皆在,唯不見潘佑。
原是潘佑自春夜宴大鬧之後,氣憤難當,無言面聖,稱病告了假。
眾人皆知是何緣由,卻又深感忌諱,隻字不提,國主也有些尷尬,索性准奏,另批了潘佑一月有餘的病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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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佑得知後氣得流鼻血,整日躺在床上吹著鬍子瞪著眼睛,這一氣,當真病倒了。
這訊息被潘佑的君子之交蕭儼得知後,氣得他直摔茶杯,連罵“荒唐!”
蕭儼位居大理寺卿,更是個嚴明克己的耿介老臣,曾經扶持皇長子李弘冀為儲君,弘冀歿後,他對天下政局洞達幾分,多半已是心灰意冷,從此甚少過問朝廷要事。
朝中諸多庸碌之臣,蕭儼自然是不屑與之為伍,唯有潘佑,年紀雖盛,兩人志趣相投,亦都是正直之士,論及朝政,兩人都是鞭辟入裡,十分激揚。
因此,蕭儼聽聞好友受了這樣的冷落之後,便不管不顧要入殿奏請。
姚公公請國主的旨意,是見還是不見?
國主已經揣摩到蕭儼此次前來之意,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中,頭也不抬道:“朕記得蕭儼曾向朕借閱過《漢書·藝文志》,你去將蕭儼帶往德昌宮,讓他自己找一找《藝文志》的名錄。朕還有奏摺要批,等朕批完了再說。”
姚公公領旨出去,蕭儼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一肚子的諫諍之詞,正要橫衝直撞地進來,卻被幾個小內監連拖帶拉地扯往德昌宮,好比一身蠻力砸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說又說不得,吵又吵不得,只得耐著性子在德昌宮內翻書。
翻了半天書也不見國主傳召,蕭儼坐不住了,丟了書就要出去,才只走到殿門口就被小內監給擋了回來。
“大人,您還是安安心心找書吧,國主這不還在批閱奏章嗎?他要是傳召讓您過去,奴婢一定飛一般地稟報大人。”
蕭儼抬頭看了看日光,只見雲翳昏昏沉沉,馬上就要天黑,心中只好抱著最後一絲期望,甩了甩袖袍,回到了桌案邊,坐不了多時,又覺得口乾舌燥,伸手去端茶盞,茶盞中只剩下幾片幹葉,就連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
宮外,宮女們依次輪流端著飯菜、熱湯、熱茶、炭火匆匆走向德昌宮,走到紅牆邊時,爾嵐攔在了他們跟前,讓身後的一干宮女接過,滿面春風地笑道:“各位都辛苦了,現在都是換班時刻,你們都下去好好歇著吧。”那些宮女們巴不得早點換班休息,將手中的東西都交給爾嵐身後的宮女,謝過退下了。
“去,把這些飯菜茶湯都倒了。”宮女們依言行事,爾嵐又去如法炮製,讓守在德昌宮的內監宮女全部撤離,左右看了看,見沒了人,這才走近德昌宮門邊,輕輕上了門匙。
德昌宮為庫藏之所,四周皆是水環繞,位於廕庇之地,更是比其它宮室冷上許多,桌案邊炭盆裡的紅毯燒得只剩下灰燼,冷氣像是從地裡面鑽出來一樣。
蕭儼又冷又渴又餓,求見國主又不得,早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又不好發作,只得耐心等著宮女們給自己送上膳食茶湯。
哪知等到一抹勾月掛上西天,仍不見傳召的內監過來,蕭儼一整天沒有吃飯,已是餓得頭昏眼花,凍得渾身直打哆嗦,再也坐不住,起身準備去問詢情況,怎知宮內燭火黯淡,就連門窗也被關得死死的了。
蕭儼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再也忍不住,將門拍得山響,這才有個躲懶吃酒的小內監跑了過來,慌天忙地給蕭儼開了門,蕭儼一腳踹開了開門的小內監,像一股旋風衝了出去,竟也十分奇怪,德昌宮沒有一個攔截他的侍衛。
一直闖到了光政殿,殿中燈火輝煌,堆積如山的奏摺已經不見,隨之不見的還是國主的身影。
“官家呢?官家在何處?”蕭儼問向殿中一個點燭的小內監。
“官家批閱完奏摺就回澄心堂了。”小內監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