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後突地想了起來,“哀家記得,國後是最愛秋菊的。”
“可不是麼,如今在瑤光殿裡,早已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菊花。”
聖尊後卻悠悠嘆了口氣,“哀家的孩兒也真是個痴兒,對她千恩萬寵,她性子嬌奢些,哀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芩姑嘆道:“是啊!就算她把宮中的老人慶奴趕走了,尊後也沒有對她怎樣。”
“不過是體諒煜兒罷了。只可惜本宮如此寬待她,她還是不爭氣,病體還是一日日地沉珂,沒有半絲好的氣象。”
芩姑道:“可見太過要強,終有一天,福分還是要折在這上頭。”
“芩姑,那些雪絲燕窩,都給國後送過去了麼?”
“都送過去了,只是……國後吃了那些燕窩,也並不見用。”
聖尊後的嘆氣聲更沉重了,“國後怎麼這麼不爭氣?年紀輕輕就顯出老人垂暮的光景?國主本來就清心寡慾,後宮寥寥無人,平時向哀家請安的那些個侍妾,哀家也都看得膩了,都是些沒有變過的臉。”
芩姑也道:“奴婢在宮中走動,倒也真的是覺得三宮六院荒涼,近日裡面見了國主來向聖尊後請安,國主也是心思沉沉,容色憔悴,鬱鬱不樂……”
聖尊後憐惜道:“哀家何嘗不知,哀家的這孩兒也真是讓哀家心疼憐惜,命途多舛也就罷了,偏偏對一個女人用情至深,那國後也承不起哀家孩兒的恩情,竟然不壽,國後若是能顧及些自己的身子,倒也不至於讓哀家的煜兒如此糟心。”
正說著,傳喚的太醫已經入了殿,聖尊後開門見山地便問道:“太醫,你倒是實話實說,國後的身子到底怎麼樣了?”
太醫唯唯諾諾,似乎不敢言。
聖尊後失了耐心,問道:“平常也都是你把脈開藥方,國後病了這些日子,怎地還沒有好?”
太醫磕頭道:“微臣有罪,實不瞞聖尊後,國後的病……國後的病已經是無藥可救。”
此話一出,聖尊後和芩姑皆驚,聖尊後的頭痛毛病又犯了,此時此刻只覺得額頭突突地跳,芩姑忙扶住她坐了下來,替她揉著額心。
聖尊後鬱結在懷,問太醫道:“難道就真的沒有法子醫好國後的病了麼?”
太醫低垂了頭,似有惴惴,“這些年,微臣和太醫院的眾太醫們試用了各種藥方,也只能勉強保養國後的鳳體。”
“那麼,你如實告訴哀家,國後還有多久的光景?”
太醫咬了咬牙,終是說道:“多則一年,少則三兩月。”
說完又忙跪在了地上,“微臣無能,請聖尊後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