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歇一歇能歇回來的問題，主要是我的年級越來越大，以後不要說是沒有照顧好老爺，只怕連照顧自己都困難，既然如此，還是早早地離開，我知道夫人您照顧老爺，肯定無微不至。”
紀曉舒點點頭，“那是當然的。”下一刻飛快搖頭，“但我們照料著還是和你照顧著不同。你這在外公身邊這麼久了，簡直就是知冷知熱的……張嬸，你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到底是為了什麼？”
“也不是突然提出來，我琢磨這個想法也有一段時間了。從老爺發病住院開始，我就想自己是不是該到退休養老的時候了。”
紀曉舒想起外公剛住院那會兒，張嬸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她還以為經過這些天的除錯，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沒想到一直憋在心裡。
紀曉舒被這個訊息衝擊地有些發懵。她看見孫姨“若無其事”地靠近時，問：“孫姨知道你有這種想法嗎？”
張嬸：“當然沒有，這家裡的事情都是太太你做主，就連老爺和少爺我都沒有提過。”
看著孫姨那副看樣子在做家務，實際上大半注意力投向這邊的樣子，紀曉舒問張嬸：“我們要不要告訴她？”
張嬸沒有拒絕，紀曉舒便對孫姨說：“張嬸想要退休養老。”
孫姨立刻像是被邀請加入茶話會一樣正大光明地走過來，用一種不相信地語氣說：“退什麼休，她的年齡應該還沒到要退休的年齡。”
張嬸沒和孫姨爭辯，只是說：“不管有沒有到那個退休的年齡了，總之我是覺得自己老了。”
“更年期過了這麼久了，現在才有這種覺悟，也不算早。你老了這麼多年了，也沒妨礙幹活。”孫姨明顯像是不支援張嬸的決定，只不過方式有些問題。
紀曉舒提醒：“張嬸，我覺得這不僅僅是年紀的問題，你以前的狀態多麼精神，每次回老宅，我和阿遠最喜歡見你站在外面等我們的樣子。我以為你只是被外公上次發病嚇住了，你明明還這麼年輕。如果你覺得累，再出去旅行，休假都是可以的，但是退休——”
紀曉舒忽然感覺自己像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在盤剝勞動人民，張嬸想退休養老，就該讓人家在辛勞了這麼久之後輕輕鬆鬆地退休。她這麼勸著人家延長工作年限，總覺得很沒有良心。但是張嬸到底是因為累了想退休，還是覺得自己沒做好什麼而需要退休，這是個問題。
孫姨說：“麻利了一輩子，怎麼到現在事兒多起來了。”
張嬸有些沒好氣地說：“你還這麼年輕，你懂什麼？”
孫姨樂了，“我年輕？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承認了。”
紀曉舒也說：“孫姨年輕，那你也不比孫姨年紀長几歲啊，那你也年輕。”
張嬸看向紀曉舒，她連忙說：“在我看來，就是年輕。”接著她放軟了語氣說，“如果真是想要輕鬆一陣子，我當然是支援的。只不過……”
紀曉舒覺得與張嬸說話有些困難，既要考慮到她的年齡不能忽視代溝，又要保證禮貌和含蓄，做到這些之後還要把話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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