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樣子,不用問什麼,也清清楚楚知道丘梅姐發生了什麼。
登時劉立清又氣又悔。
氣自己顧慮太多,悔自己沒有不顧一切去送丘梅姐。當時就想去報警,但丘梅姐攔著死活不讓,因為她認為那樣的話,會讓她從此再村裡人面前再也沒法抬頭。
劉立清想想也是,便只能先把丘梅姐帶回家。
原想先安撫住她的情緒再送她回家,誰知他才有事剛走開一會兒,丘梅姐就差點喝了農藥。
劉立清為此跟丘梅姐大吵了一頓,問她為什麼要想不開。
並且發誓說,無論她怎麼想,他一定會娶她,讓她不要再做這種傻事。
丘梅姐似乎是被他給說動了,也似乎是被他安撫得平靜下來了。只是那天他將丘梅姐送回家後不久,丘梅姐突然就嫁人了。
新郎不是劉立清,而是王川。
丘梅姐結婚那天,劉立清幾乎快要瘋了。
但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畢竟人家是未婚夫妻,是被雙方家庭認可的。
他劉立清又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吸毒者,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一個看守太平間的。
於是那一天,大病初癒又喝了太多的酒,他一個人在丘梅姐出嫁的那條路上東搖西晃地來回走,像個丟了魂的幽靈。
最初還有人過來勸他,後來一個人都沒有了。
那樣也不知道渾渾噩噩走了有多久,從黃昏到黑夜,從黑夜到凌晨。
走得快要睡著了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叫他名字。
劉立清以為又是誰來安慰他,下意識應了一聲。
但回頭看,身後哪有什麼人。
只有閻王井上幾疊紙幣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而就在剛剛之前,他發誓,他根本就沒聽見過這些紙幣的聲音。
不然他至少心裡會有所警惕的,哪怕喝了再多酒,再怎麼被悲傷弄得魂不守舍,也不至於忘了走在閻王井的附近要注意些什麼。
可是一切似乎太遲了。
這種時候,他只能用村裡規矩是迷信這種說法,在回家的路上反覆不停地安慰自己。
同時他也認為,很有可能那聲叫喚是他的錯覺,畢竟喝了那麼多酒,神智根本不清不楚。
那天之後,似乎什麼事也沒有。他依舊日復一日過著他行屍走肉般的守門人的日子,沒因為上次那場可怕遭遇而辭職,也沒再回過家,因為丘梅姐跟她丈夫王川一起住在我叔叔家,老實巴交的王川心甘情願當我叔叔的倒插門女婿。那一家其樂融融的樣子,讓他需要藉助一切能夠麻痺自己的東西,去麻痺自己。
似乎日子就這樣了。
過成了一灘死水,從他失去父親,失去自己的學業之後,就早就註定了的。
直到有一天,又是一個寒冷的夜,劉立清的頭痛再次發作,早早上了床。
吃了藥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他聽見耳邊有人咕咕噥噥叫著他的名字:劉立清……劉立清……
他應了一聲,用力揮了下手。
想把那個在他耳朵邊一直唸叨個不停的聲音揮走,但突然,他感到冷得要命。
生生地被凍醒了。
醒來的一剎那,他意識到了什麼,迅速睜開眼,然後,心跳快得幾乎讓他一口氣沒能提上來。
他看到自己身上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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