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劉立清當時認為,他如今這一番可怕遭遇,一定是我叔叔和王川為了恐嚇他,所以故意趁他虛弱而聯手弄出來的裝神弄鬼。
如此一琢磨,他便更加冷靜了許多,甚至可以比較淡定地從停屍架上坐起來,掏出兜裡的打火機,在黑暗裡給自己點了支菸。
但就在打火機熄滅的一剎那,餘光還未完全消失的時候,他看到自己腳邊,蹲著團灰濛濛的,人一樣的東西。
那股瞬間而來的衝擊,幾乎讓他窒息。
他嚇壞了,不確定到底自己所見是真的,還是明與暗交替時給眼睛造成的錯覺。
所以他立刻條件反射地往那方向蹬了一腳。
一腳上去是空的。
這說明,那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
他略鬆了口氣。但很快,更多的恐懼像是被剛才那瞬的錯覺給開啟了,潮水似的湧來。
黑暗和寂靜讓他心慌意亂,他沒法再像先前那樣能夠比較平靜地在這間伸手不見五指的停屍房裡繼續待著,所以立刻坐起身,重新點亮了打火機,想去找牆上的電燈開關,
可是打火機的火剛剛燃起,迎面忽然吹來股風,一下子就把火給熄滅了。
他驚得手一抖,打火機落地,他卻沒敢下地去撿。
因為剛才那股風,很明顯,是有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朝他吹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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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清清楚楚聽見有人吹氣時呼哧一下的聲音。但剛才打火機火苗亮起的光雖然微弱,也足以照明他身週一圈,別說是人,就連鬼影子都是沒有見到的。
想到鬼這個字,他一激靈,當即從停屍架上連滾帶爬地下了地,憑著白天的印象摸索著就往大門方向走,但沒走幾步,突然腳上一沉,有隻冰冷的手抓在了他腳踝上,一把將他拽倒在地,又順著他腳踝一路而上,一把掐在了他脖子上。
於此同時,他感到後脖子冷颼颼吹來一股涼風,還有個聽不清男女的聲音,咕咕噥噥說了句什麼。
然後他身上一陣發冷,緊跟著,後腦勺就像被劈開了似地一陣劇痛。
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完全沒有任何意識。
等到腦子裡的意識漸漸回籠時,劉立清睜開眼,發覺天已經亮了。
一度他以為自己先前所經歷的一切是場噩夢,但當他感覺到地面的冰冷,和看清楚周圍慘白又空蕩的環境後,他立即意識到,自己仍在停屍房裡。
而昨晚那一場噩夢般的經歷,也根本不是夢,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腳踝上清清楚楚印著幾根發黑的手指印。
他怕極了,哪裡還敢獨自繼續逗留在這間停屍房裡,只覺得那些緊閉著的陳列櫃隨時會開啟一扇門,然後,從裡頭爬出一具不知道在這地方藏了多久的屍體來……
他逃也似地離開了那棟墳墓似的太平間。
匆匆回到家後,他就病了。先是頭痛發燒,然後腹瀉。肚子疼的跟刀絞似的,連去衛生所的力氣也沒有。
折騰了幾天後,丘梅姐不知從哪裡聽到了他生病的訊息,猶豫再三,終究對他仍存有一絲感情,所以還是到他家裡去看了他。
見他實在連床也起不來,就留下照顧了他幾天。
原本劉立清以為因禍得福,雖然受了場驚嚇又生了場重病,但他似乎以此換得了丘梅姐的垂簾。正試圖鼓起勇氣借這機會往前更近一步,誰知就在丘梅姐答應照顧他的最後一晚,丘梅姐卻出了事。
那件事,若不是老姨此時說起,怕是至今都不會有人知曉。
因為丘梅姐活著時不能說,死後,更應該隨著人入黃土,就此埋了乾淨。
可是最終仍是見了光。
老姨說,就在丘梅姐照顧劉立清的最後一天,她在回家去的路上,被人綁走,強姦了。
由於丘梅姐始終沒看到那名罪犯的樣子,所以罪犯在發洩過後沒再繼續傷害她,而是把昏迷的她扔進了山溝裡。
那時由於既怕我叔叔看到他,又不放心丘梅姐一個人走夜路回家,所以劉立清猶豫了很久後,騎了車想去丘梅姐家裡看看她是否平安到達。誰知剛經過山谷邊,就發現了衣衫襤褸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