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瓊唸的醫科,『性』子跟舅舅很像,話少,平時看起來總比較嚴肅的樣子。
舅媽的『性』子則跟周瓊相反,很爽朗也很熱情,一桌子人全靠她在才維持著熱鬧的氣氛,只是很默契地沒再提叔叔家發生的事。
芝麻餡兒的湯圓又甜又暖,幾口下去,先前被裹屍布弄得渾身難受的感覺好了很多。
只是邊吃邊又想起當時有東西隔著裹屍布抓我的那種感覺,雖然隔的時間有點久了,但這會兒回憶起來,那種真實而清晰的痛感仍讓我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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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舅媽說,那是我自己在抓自己,但我可以肯定,那雙手不是我自己的。
因此不免臉上表情有點顯山『露』水,舅媽察覺到了,看了看我,小心問了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回過神,我立即回答,“就是想起剛剛的事,覺得怪可怕的。”
“我就是擔心你還在怕。唉,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你叔家裡本來就已經夠一團糟的,現在又碰上這種事情,想想可真是作孽……”說著,她重重嘆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她重新看向我問:“對了,你先前不是說有事想去問你叔嗎,是什麼事,要不先跟舅媽說說?”
我忙擺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主要是叔叔家出的事要緊。”說完,怕她仍會惦記我說的事,便將話題轉開:“我挺擔心的,叔叔現在的身體狀況那麼差,也不知道被帶到警局後會怎麼樣。”
我的話讓屋裡暫時靜默下來。這問題畢竟不是我們擔心所能解決的。
低頭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吃著湯圓時,舅舅放下手裡湯勺,有點突兀地問我:“北棠,這段時間你自己還好嗎。上回聽老姨說,你在上海好像發生了點狀況。”
這句話他應該是已經憋了挺久。
剛進門時我就看到他有點詫異的眼神。他大概沒想到在知道了閻王井的秘密後,我還敢回來,所以眼神裡帶著怒氣和擔心,只是礙於家人都在場,所以只能迂迴著套我話。
“我挺好,就是同住的朋友出了事,所以有一陣子挺『亂』的。”
“那這次回來你打算住幾天?”
“還沒想好,先看看我叔叔的情況吧。”
說完,我瞥見舅舅微微皺了下眉,有點欲言又止的躊躇,遂又補充了句:“我想等他沒事了再說。”
舅舅眉頭並沒因此而鬆開。他意味深長看著我,輕吸了一口氣:“北棠,不是舅舅多嘴,老姨的話還是要聽的。看看你叔和王川……”
說到這兒,聽見舅媽輕輕一聲咳嗽,舅舅沒再繼續往下說。
不過不說我也知道他想對我講些什麼,只是此行就是為了解決我身上的問題,偏巧叔叔家卻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所以草草將湯圓吃完後,儘管舅媽幾次三番邀請我在她家住下,我還是以打算回自己家整理一下為由,推辭了。
離開時周瓊送我出門,到門口她看出我情緒有點低落,便拍了拍我的肩:“你不要在意我爸的話,他跟爺爺一樣,『迷』信得很。”
我苦笑。舅舅哪裡是『迷』信,只不過似乎當年發生過的事他和舅媽都沒告訴堂姐堂弟,或者說是說了,只是年輕的一代根本不會把它當作一回事,就跟當初的我一樣。
所以我也就沒說什麼。
走出院門時,周瓊忽又在我身後隨口般問了句:“先前在村口我看到了你,有輛車送你回來的,賓利吧?”
我愣了愣,點點頭。
她沒再說什麼,朝我笑笑,轉身進了屋。
一路走著,我看到原先跟舅媽閒聊的那幾個鄰居三三兩兩地站在家門口看著我。
我笑了笑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他們目光閃爍,隨口應著,看著我的眼神略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