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論說笑抑或專注工作的樣子,讓從旁看著的我有一種身在人間而非鬼域的暖和感。
否則我會重新想起自己身上的冷。
一直都很冷。
儘管小店裡沒有空調,也儘管一場暴雨過後,氣溫雖然仍在三十度以上,但我手腳依舊是冰冷的。
似乎是因先前那個鬼東西殘留在我體內的陰寒還沒完全散去。
而我眼球裡那個寄生者曾對我說的話,也或多或少對我仍起著點作用。
寄生者說,我之所以會落到這個地步,其實都是因為冥公子的緣故。
因為閻王井裡那令人恐懼並被鎮壓了千年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兩種。
由始至終讓人們所恐懼著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冥公子。
他不單是個被鎮壓了千年的鬼,還是個等同於瘟疫的怪物,一旦被從閻王井裡釋放而出,就會給一系列相關的人帶來瘟疫般的災難。
‘你想想清楚,北棠,如果真如他所說,閻王井裡的確有除他之外的另一股戾氣存在;又如果真如他所說,他是唯一能抑制那另外一股戾氣之人。那麼,為什麼他會對你目前的處境毫無辦法?想想看,他若這麼無能,又怎麼可能在閻王井裡壓制得了它?’
當時寄生者所說的這番話,不能不說是有點道理的。
其實我也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既然冥公子說他具有能壓制那股戾氣的力量,又為什麼會對那股戾氣施展在我身上的詛咒毫無辦法,雖然他說這是命中註定,不可逆天改命,但他那天在醫院為我下的那場雪,何嘗不是種逆天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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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儘管如此,當時當地,當我看著那個骷髏人在寄生者將那些蠱惑般的話語輕輕說完後,朝我走近一步,然後將他手裡那支冰淇淋遞到我面前,對我道:“信他,就把這個拿去。信我,就把你的手遞給我。”
那個時候,我仍是堅定不移地選擇將自己的手遞給了他。
很奇怪,我甚至不知道當時自己到底哪裡來的力量,竟能夠扭轉寄生者控制我身體的那股力量,將自己的手朝他伸了過去。
等意識到這個問題時,冥公子已經握住了我的手,並用手指在我掌心裡輕輕劃了兩下。
於此同時我感到自己右眼狠狠地燙了起來。
燙得似乎隨時能噴出火來,把我的眼球給生生燒化了。
但痛苦僅持續了數秒鐘,一切便煙消雲散。
我的右眼感覺不到任何灼熱感了,也沒了絲毫的疼痛,唯有一點點略微的不適還在眼底殘留著,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已經無異於從地獄來到天堂。
所以說,冥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不知不覺裡,我被他救了一次又一次。
因此,縱然他沒能對我身上持續惡化的詛咒有任何解決的方法,縱然真如寄生者所說,他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那又能怎樣。
做人不能太不知感恩是不是。
“叮鈴鈴……”
就在我思緒兀自飄搖著的時候,忽聽見桌上清脆一聲響,似乎是鈴鐺聲,但定睛一看,卻是兩枚白色的小顆粒。
小顆粒應該是金屬做的,雖看上去比綠豆還小點,但精緻得很,不僅上面細小的雕飾清晰可辨,還有個小小的扣子,用以穿線,將兩者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