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我脖子猛地一緊,被她驀然伸出的兩隻手給扣緊了。
十根手指像十根鋼條一樣死死地扣著我的脖子,又死死抓著我脖子往上拔,像是要把我的頭生生從我脖子上拔下來。隨後就像她對待那個紅衣女人一樣,她嘴巴豁地張開,一口朝著我臉上咬了過來,帶著股極其陰冷的氣息,倏地將我的臉朝她嘴裡吸了進去!
那一刻全世界的聲音和顏色彷彿一瞬間被抽空了。
唯一的感覺只有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流撲面而來,拖著我的頭使勁往前扯,再往前扯……由此,全身僅剩的那點力量全被扯了出去,連力氣也似乎一瞬間被掏空了,我被迫一下子鬆開手朝著那女人面孔方向直撞了過去。
眼見就要同她撞到一起,突然眼前再次一黑,緊跟著一股彷彿剛剛經歷過百米衝刺一樣的巨大脫力感從我體內直衝了出來,迫使我全身一片癱軟,也讓我一瞬好似失了魂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這可怕的感覺似乎維持了幾秒鐘的時間,但對我來說如同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隨著眼前模模糊糊一片亮光出現,它消失了。
片刻後我試著動了下手腳,發現它們依然能受我控制,並隨著我意識的指令幾乎連滾帶爬地往後退去。
直至眼睛徹底恢復視覺,我已退縮到床的最遠那處角落。
手腳依舊殘留著之前脫力所導致的疲乏,這種感覺讓它們不停顫抖著,無法支撐我立刻跳下床逃離這地方,所以只能勉強握攏了僵硬的手指,一動不動蹲在原地,匆匆朝著周圍一陣掃視。
卻不知為什麼,沒有見到剛才那個試圖侵入我身體的藍衣女人。
她不見了。
前一秒她還幾乎吞噬了我的頭,可是現在不知去了哪裡,就連我頭頂上方那臺搖搖欲墜的吊扇也不見了,除了天花板以及一圈似有若無的汙跡,任何跟那女人有關的一切全都沒有留下。
這時才想起來,我臥床上方哪裡有過什麼吊扇。
更何況還是那麼老舊的電扇。
所以說剛才一切應該都是我的幻覺了,但那女人壓迫到我身上,乃至要吞噬我時的陰冷,全都是真實的,包括我倉皇中握住了她頭頸上那根繩子的感覺。
它的粗糙甚至劃破了我的手。
想到這裡,下意識朝自己兩隻不停顫抖著的手掌上看了過去,不料剛一低頭,突然太陽穴處猛一下急跳,緊跟著,一股洶湧如潮水般壓力直衝向我眼眶,將我右眼球壓得一陣劇痛。
痛得很不尋常,且伴著這股疼痛,我感覺自己這隻眼睛裡似乎有根筋樣的東西啪的下斷裂了,這讓我忍不住立刻伸手揉了揉。
揉了兩下,疼痛消失,但並沒讓我就此有所安心,因為隨之而來,我感覺這隻眼球很澀。
非常非常乾燥的澀。
這到底是怎麼了。
惴惴地想著,幾乎忘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帶給自己的恐慌,我扶著牆慢慢爬下床,慢慢走到五斗櫥前,朝上面那張鏡子裡看了一眼。
鏡子裡映出我的臉,枯黃得跟個死人似的。
也就幾小時的時間而已,眼圈竟跟老張一樣朝下凹陷了很深一圈。
所以整個人也幾乎像個死人一樣,因而襯托得我右眼格外醒目。
它充血充得好厲害,血紅的顏色佈滿了整個眼球,彷彿那些集中在我腦部的血液無處可再衝擊,於是全都集中在了這一點,輕輕一碰就能讓它們從中呼嘯而出。
正這麼又驚又亂地朝著這隻眼睛呆看時,我感覺這隻眼球又疼了起來,很怪異的疼,雖沒有前次那麼劇烈,但突突的,像是有根棒子在裡頭搗鼓。
遂低頭靜站了半晌,以為和之前一樣這痛很快就會過去,但始終沒有。
這一次疼痛似乎生了根一樣,在我這隻眼睛裡持久逗留著,突突跳動著,於是不得不再次抬起頭,強迫自己朝鏡子內自己那張可怕的臉再次看了過去。
隨即倒抽一口冷氣,我腿一軟險些朝地上跌坐下去。
我看到自己這顆血紅色的瞳孔內影影綽綽有張臉在看著我。
小小的,精緻的,堪稱妖嬈的一張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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