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真是彈指一瞬間的過程。
旋即她頭髮一把被身後的襲擊者扯住,將她重新拽回到桌邊,但與此同時,可以清楚看到那紅衣女人臉上已是血肉模糊。
她鼻子被咬掉了。
整個兒地被咬掉了,甚至還連帶扯落下一大塊皮。
見狀,那個看不見形狀的襲擊者被激怒了,瘋狂地對著藍裙女人再次一陣毆打,偏偏一邊被挨著打,這女人一邊還瘋狂地笑,於是換來更為瘋狂地一陣打……直至意識到那女人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一點聲息,方才住手,而正當我屏息止氣等待著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麼可怕事情的時候,突然那兩個女人都消失了。
無論是面孔血肉模糊的那個紅衣女人,亦或者被打到手臂和腿都被摺疊到一個不可思議角度的藍裙女人,彷彿海市蜃樓似的,一瞬間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讓我完全分不清到底剛才所見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我昏沉狀態下一個短暫又漫長的夢。
嘭嘭……嘭嘭……
就在這時我再次聽見一陣沉悶的敲打聲傳來。
聲音就在我頭頂處,我遲疑了下,沒能忍住,還是抬眼往上看了看。
遂看到一雙眼睛在天花板處盯著我。
那是個脖子吊在一臺式樣老舊的電扇轉軸上,被繩子勒得舌頭全部都暴露在嘴巴外面的女人。
一身暗藍色裙子襯得她浮腫的面板格外蒼白,頭低垂著,一雙暴突在眼眶外的眼珠靜靜望著我,嘴裡含含糊糊發著些奇怪的聲音,似乎在對我說著些什麼。
見狀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因為她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被毆打得不知是失去知覺還是致死了的藍裙女人……
電扇吃重,被拖得搖搖欲墜,帶動著她的身體也搖搖晃晃垂蕩著,每蕩一圈,腳尖撞到床沿,就會發出彭彭的聲響,那敲打聲原來就是由此而起,見狀我急忙朝後退去,可是剛一縮身子,那女人突然就從上面掉了下來。
‘昨天……跟你發完訊息後……有個人壓……壓到了我身上……’
‘……我想叫醒劉傑……但……但根本來不及……她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一直……一直掉到我身上……跟我身體合在了一起……’
她掉到我身上的時候,我腦子裡空得只剩下老張清醒時曾對我說得這兩段話。
然後清楚感覺到,這女人像塊冰冷的石頭一樣重重壓在了我的身上,往我身體裡沉了進去。
真沒法去形容那一刻自己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只覺得由上而下一股透骨的冷,沉甸甸衝進我體內,萬針穿身一樣,扎得我渾身劇烈抽搐,疼得甚至連恐懼都感覺不到了,只一味用盡全力地掙扎,試圖把這可怕的女人從我身體裡推擠出去。
卻根本就做不到,因為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掙扎,可是手指根本就碰不到她。
她就像道空氣一樣,沒有實體,一抓一個空。
但她的重量分明是真實存在的,卻不知為什麼會那麼重,重到壓得我根本就沒法靠自己的力氣從床上逃開,甚至連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無比。
那一刻以為自己和老張一樣,是逃不開這個劫,註定要死定了。
也罷,早死晚死,反正橫豎也只有一週不到的時間。
可是想雖是這樣想,但求生的本能仍是讓我最終按捺不住,繼續劇烈掙扎起來。這舉動讓我頭痛變得越發厲害,鑽心地痛,就好像有把刀在我腦子裡狠狠攪拌著,擠壓著,逼得全身血液都集中到了頭頂無處可去。
於是慢慢朝著眼眶處集中過來,並逐漸形成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可著勁地把我眼球往眼眶外擠。
這極為可怕的感覺讓我在幾秒鐘後立即放棄掙扎,一把朝著自己眼睛上抓了過去!
一邊抓,一邊狠狠地揉,試圖把這可怕的壓力從眼眶裡揉散開來,誰知這舉動非但沒讓我有所好轉,反而讓眼眶一下子變得火辣辣地燙。燙得我兩眼一陣發黑,一時間還當自己失明瞭,幸而只是短短片刻功夫,眼前便再次恢復了視覺,同時亦發現,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匆匆朝前胡亂抓了幾把,竟將那空氣般始終抓握不到的女人給抓住了。
不偏不倚正抓在繫著她脖子的那根繩子上。
於是她被迫停止了繼續朝我身體裡沉進去的舉動,兩隻蒼白的眼珠骨碌碌轉動著,一會兒盯著我的臉,一會兒瞥向我抓住繩子的手。
隨後她嘴裡再次發出了一種模糊的說話聲。
但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她舌頭如此粗大又僵硬地梗在她唇齒之間,讓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只是單調的□□,所以她變得越來越憤怒。近乎狂怒地使勁扭動著身體,試圖再次沉進我體內,但許是那根纏著她脖子的繩子是她軟肋,她力量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強大,因而同我形成了一種拉鋸戰般的僵峙。就那麼一拉一扯地耗著,但終究我是個人,力氣是要耗費光的,所以漸漸有點力不從心起來。心跳更是跳得飛快,彷彿一不小心就能從喉嚨裡衝出來,只能用力咬著牙忍著,一邊同我體內源源不斷生成而出的疲勞和疼痛做著殊死抵抗,一邊繼續用力拽著繩子往後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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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咯……”就在這時那女人突然抬起頭,咧開嘴朝我發出陰沉沉一陣冷笑。